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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第2页）

“之后回趟京警局吧，说起来，”耐德把手中的披萨盒打开，“吃点夜宵？多米诺的夏威夷披萨，我给流浪汉发完还剩点。”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塔娜夏毫不客气地随手拿了一块，“还以为你进□□大本营了，怎么在这附近分发披萨了？”

“这不是得从他们那里问点信息吗，”耐德说，“感觉还是你那边信息量大，结合两个墙上的涂鸦，这事和红榜脱不了关系吧。可以找他们交涉一下。”

听到这话，希普尼别过脸。他用带着伤的手撑在墙面上，在光线未能照到的地方，他把所有的神情都藏进黑暗里。

“你的手伤没问题吧，要不去医院处理下？”耐德问道。

“没事，就是先前又消了毒，酒精残余有点痛。谢谢警官关心。”希普尼连忙回应道。

“相信我的医术啊，耐德警官。感觉今晚我们双方获得的线索都挺重要的。”塔娜夏说，“不过红帮……即使推测是红帮的人动的手，也最好有点人证指向才行。你问过那个流浪汉拖被害人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那个流浪汉的证言靠谱吗？晚上不一定看得清被害人的脸吧？”希普尼边说边偷偷顺了一片披萨。

“他没看清，就说有人背进去了，而且他喝大了当时，所以仅供参考吧。”耐德回答。

“这就没法算作是确切的线索了，不过，也算是个方向。”希普尼说。

“看来这□□是不得不去了啊…”塔娜夏叹息道，“但天黑进□□属实有点太过莽撞，要不先回警局，明天讨论一下现有情报。”

希普尼已经翻开夹克，开始把身上缠绕的耳机线都拿下来，收回监听设备了。

“我觉得问题不大吧，”耐德依然不舍得放弃行动，“我先去找个帮派的人调查一下？既然他写了名字在现场，那应该是等着我们去找他的才对”

“你那边要是有人脉那是最好的，感觉这样也安全。”塔娜夏说。

耐德沉默了。人脉没有，仇人倒是不少。最后无能无奈开口：“……如果真需要人脉，恐怕得去向麦克冈纳格请示了。”他甚至不觉得以麦克的性格，能够再安插多少人手。

又是维克托消失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导致他们无法再继续今晚的行动，只能回到警局梳理报告。他的心思全放在惋惜行动的失败，直到车辆缓缓倒出巷口时，他忽然捕捉到了一点不合时宜的动静：声音，在一片寂静之中，细微的声响。

耐德没有立刻回头，也没有提醒同伴。他的呼吸毫无波动，只轻轻抬了抬后视镜的角度。镜面里，一切看似正常：醉汉、垃圾堆、闪烁的路灯。那些平时被他忽略的阴影，此刻像被刻意压得更深。

但——少了什么。

街角原本靠着墙的破箱子换了位置；有脚印踩过新落下的玻璃碎屑；墙边的积水被扰动过。随后又陷入沉寂。

明月照旧，血色照旧。等到众人离场，酒吧也再次到了休息时间。店里的客人都逐渐离开，即使身子再硬朗再吹嘘叛逆的年轻人，也许需要休息的。而里斯则依旧擦拭着杯身。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那位扎着马尾的服务生拍了拍他，“你也辛苦了。”

“因为过去的事，我一直多少迁怒于莱昂，是我对不起他。”里斯低声说。

“我知道。”她等待着里斯继续把话说下去。

“再怎么说……我真的不想把他卷进上一辈的恩怨里。”里斯犹豫了，“我该告诉他线索和过去的事吗？”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或者为了德洛里斯，就说吧。”她叹气，给予对方一个拥抱作为安慰，缺少灯光的照耀也显得她的皱纹深了几分，“但你刚从基金会离开，也不必勉强自己。”

里斯没有拒绝这个拥抱，却也没有直接回答。店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在漫长的夜色和沉默中，灯光一盏盏地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