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人多眼杂,竹知雪不好详问鬼面的来意,只好先等回府再说。
竹知雪和鬼面两人前脚刚进府,后脚任青就递来了两封书信,一封是江淮霁的,另一封来自西南。
她接过这两封信,先拆了江淮霁那封。
系带一解,爆出来的信纸足足有两页。竹知雪此前不知道一个文官的笔能快成那样。
这信不论是从廷尉寺寄出还是从他自己府上寄出,送到侯府都有些脚程,而侯府离宫门却不远,这封信居然能卡在她回府的时候送过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竹知雪大致扫了两眼,忽略一批酸掉牙的问候、一堆道歉的屁话、一大片明里暗里指责二皇子接近她别有用心的言辞,剩下真正有用的就一句话:今天跟她一起从梅林离开的手下疑似和二皇子私底下有来往。
她心里隐隐有所猜测,收好信后问鬼面:“前几回你走得匆忙,我还没来得及问,除开莳春楼??部暗探的身份,你身上可还有其余要职?”
“没有。”鬼面如是答。
竹知雪敲了敲别在腰侧的刀柄,审视着面前的人:“那你今日是如何出现在宫宴上的?”
鬼面算是看明白了,刚才那封信就是来告他状的。他虽然不爽,但面对上司也只好一五一十地解释:“少楼主明鉴,属下并未出现在宴席上,只是由二殿下以侍从的身份带进了御花园。”
“属下办事不力,劫走稳婆时不慎暴露,幸得二殿下按插在太子府的暗桩协助得以逃脱,出府时正巧撞上二殿下进宫的马车,这才被带进宫。”
竹知雪暂且信他一回。
若是鬼面所言属实,她总觉得这二皇子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太过及时,不太正常,盘算片刻后让鬼面撤回了后手。
她心里恨得牙痒痒,暗骂林清和这个老奸巨猾的玩意。
自己埋在太子府的暗桩舍不得动,等她这里派人出手,费尽心思劫人给她擦屁股,这死玩意啥也不用干,正好坐享其成。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少楼主,还有件事。”鬼面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本子递给竹知雪,“楼主这一个月不见踪迹,楼内账务无人接管,这是这个月积累的账务。”
“敢问少楼主,这账务该由谁负责?”
元道生此时还在后院修养,这一个月虽说瞧着好了许多,眼睛也能视物了,但她还是时常感到心绞痛,怎么说也得再修养几个月。
但这一整个莳春楼的账目总不能无人看顾,目前手边上能管账一个是任青,得管侯府的帐,一个是任青他哥,但他在火器营任职,一时也脱不开身。
她摸了摸下巴问鬼面:“你会管账吗?”
鬼面十分谨慎地反问:“楼主的意思是?”
“让你先管两个月的帐。”竹知雪语重心长,“自古以来能者多劳,况且你既身为莳春楼的一份子,那到了该为楼里出力的时候就多出出力。”
鬼面冷着脸反驳:“不——”
“多做一份工多领一份月钱,真办得好的话我认命你为莳春楼副楼主。”竹知雪慢悠悠补充,随后鼓励,“莳春楼会感谢每一位暗探的付出。”
鬼面能屈能伸:“不,此事包在我身上。”
问完事后竹知雪挥手让他退下,拆开了另一封信。
拆开包裹信纸的竹筒,里面掉出两份信。
一份是王秀君的笔迹,一份是她在西南的战友宁玉送来的。
从信中得知,王秀君母女已在蜀中落户。
只是从前与她立下海誓山盟之人已经娶了当地一富户人家的小姐。
她没接受他的援助,凭着竹知雪送的竹笛和宁玉取得了联系,目前在绣坊做工,日子过的还算清闲。
竹知雪看完她的信后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宁玉曾是娘子军十二将领之一,为人直爽,古道热肠,颇有侠气,想来定会照拂她们母女二人。
她眉梢扬着喜意,接着看宁玉的信。
信封一拆开,一枚铜钱落了出来。
再看内容,更是叫她啼笑皆非。
竹大将军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