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惊鹊队长!”山楂显得很开心,走路忍不住一蹦一跳起来,牵着余舟逝就跟了上去。
余道长被震撼了。
他这是遇到微服出巡的刺史了吗?
某些老狐狸根本比不了。
(简斯:阿嚏!)
但余舟逝也没太当回事,因为对方显然是进来办事,遇到山楂顺手整顿一下手底下纪律问题。
他们就这么默默地沿着长廊一路向前,周围除了红色还是红色,如果持续看着某个地方,双眼甚至会感觉到轻微疼痛,出现流泪和痉挛的症状。
没人说话,只有墙壁发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余舟逝一只手牵着山楂,另一只手捂着还在闷痛的头,终于意识到好像要复盘一下刚刚发生的怪事。
为什么他会昏倒在未知长廊的地板上,为什么他会听见小林樱死前的呼喊……
道长混乱脑子里最后的记忆,是简斯站在红白斑驳的房间里冲他微笑。
他只记得自己企图通过吸收滤房间里积攒的怨气出逃,但在穿过墙壁的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宽大的袖袍上沾满星星点点的符纸灰,随着余舟逝揉动太阳穴的动作,袖袍滑落,露出了半节手臂,白皙的皮肤上赫然显现着用朱砂写满的符文,符文忽明忽暗,晦涩扭曲,宛若流光。
仔细看去,竟是阴邪至极的缚灵禁术。
重伤身死,又死而复生并非没有代价,除了闭关千年,他大部分的攻击性道术都被这道以祸斗肝脑入药的缚灵术禁锢了。
这也是他刚刚冒险,用内丹吸收附在红房间内壁上那些类似怨气凝结之物出逃的原因。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当然,过程有些难受。
硬要说,吸收过滤这些他都没见过的邪物,就像是在喝一滩混着腐烂物发酵的泔水。
他并不是很想回忆……
“咦?”余舟逝突然发现靠近手腕部分的符文竟然淡了很多。
他脑子一蒙,下意识地用手指了一下墙壁。
刹那,狭窄的走道白光大盛!
“轰——”
“扑哧——”
“敌袭!”
墙壁被轰出了个大洞,洪流般的血水喷涌而出,将走在最前面的少年淋了一头。
惊鹊掏出回收枪冲着墙壁就是几枪,被白光轰开的墙壁又多了几个坑洞。但和那个被白光轰出的巨大伤口相比,简直像几个钉子凿出来的小口。
伤口周围蠕动的肉枝被刺激地疯狂颤抖,它们正努力修复着自身的缺损,但闪烁的细光却不断燃烧,组织它们复原。
地板溢满了碎肉与血块,大片大片的血水从墙壁的破损处汩汩涌出。
余舟逝:……
!
!!!
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被污秽之物弄得全身脏污的队长,余道长崩溃地在心理疯狂鞠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在道长差点绷不住谢罪时,突然感觉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袖子,他一低头就发现山楂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小姑娘似乎没被刚刚的巨响吓到,而是趁乱附在余道长耳边小声说:“……哥哥,我刚刚一直想问,你的脸怎么了。”
余舟逝:?
他在一地光滑如镜的血浆里,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