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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莫歧6（第2页）

这一刻，风修竹大仇得报。

并且，清风徐来。

风修竹原以为自己会畅快无比，可等来的，却只有一股平静，他不解这心境从何而起，恰如不解此刻清风何来。

他放开石淮，石淮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他没有抬头去看风修竹的表情，因为他太清楚风修竹此刻的样子了，这个人话少，从不张狂失态，总是昂首挺胸。

而此刻的他才像被抽掉了脊梁的狗……石淮扯着嘴角，像是在笑。

他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一个人把十几个陪练打趴在地，他觉得没意思便问那群和他年纪相仿的义士们还有谁敢迎战，所有人退避三舍，只有一个一直默默站在角落的身影没有退，他将目光扫过，甚至叫不上来这人的名字。

手臂传来钻心剧痛，石淮唇畔微微颤抖，他不甘心。

输的感觉令人痛不欲生……

天空浓云缓缓向旁移开，阳光穿出，映出地面两道交叠的影子。

石淮侧目看向身旁的剑，内心挣扎片刻，突然一把抓住，捅向自己！

他要自杀！

石淮的腹部被贯穿，与此同时，风修竹的腹部也被贯穿！

合影？！

谁都没料到会这样，连万凝也心头一震，她再也忍不住，从树上一跃而下。

“你休想赢过我，今生今世，都休想赢过我！”石淮唇齿间溢着鲜血，却仍强撑着一口气厉声嘶吼。

接着，他又是一剑对准了自己！

万凝匆匆赶来，挡在风修竹面前，替代了合影，“嗤”的一声，石淮再次贯穿自己，风修竹看着，只觉头像被抡来的巨锤砸过，他急声喊道：“万凝！”

几只飞鸟仓皇振翅，林间忽然静了。

风修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头，只觉剧痛无比，另一只手钳住万凝的胳膊，止不住地发颤。

他又喊了一遍，声音压得极低，连自己都快听不清了，“万凝……”

万凝缓缓转过身来，“我在。”

她毫发无损。

“为什么……”石淮双目赤红。

为什么他不能与眼前之人合影！

更准备来说，是不配，眼前之人的地位远在他之上！

这怎么可能！

石淮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再让他去细思缘由。

他腹部两处剑创赫然洞开，鲜血汩汩涌出，很快气息渐弱，终至无声，他的眼睛死死望向天空，不肯闭合。

石淮已死，义帮队伍变得溃不成军，众人各怀鬼胎，四散而去，赵子婵佯追数步，旋即折返，望向万凝这边，“风修竹伤得重不重？”

“万幸未伤及要害。”万凝扯开风修竹染血的衣衫，伤口赫然入目，她一把攥住自己的裙摆，“嘶啦”一声，扯下布条，替风修竹包扎，另外，她还注意到风修竹脐下另有一道旧疤，状似红头蜈蚣。

万凝心疼不已，指尖触到那处疤痕，忽觉手下肌肤骤然紧绷，风修竹耳根通红，侧开身子，道：“那里不能碰……”

万凝还沉浸在伤感中，一下就被拉了回来，“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