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凝硬着头皮接过衣服。
布帘那头,钟翱叽叽喳喳地问风修竹:“少主少主,你的脸怎么从刚才开始就这么红啊?”
万凝在内心忏悔,“怪她怪她……该放进去的不该放进去的都放进去了……”
……
次日老天开恩,天气好转。
众人继续赶路。
半月后,终于到达了焰界峰。
只见连绵的青山之间,云絮停驻在天空某处,层层叠叠的梯田高低错落,一望无际,木屋穿插其间,偶有农人披蓑戴笠走过。
万凝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摄人心魄的美景,一时不觉劳累。
入住谒舍休整一日后,她也不好继续无所事事下去,毕竟是说来焰界峰采药的,于是做戏做全套,拿着铲子,背着背篓上山,却见山上早已聚集了许多人,他们都在挖一种花。
这花颜色犹如佳人唇上朱砂,长得漫山遍野更是炫彩夺目,只是茎上覆盖坚刺,每个采摘它的人手中都带着伤痕,可见这花虽美,却不易得。
万凝知道,这是朝朝暮暮花。
火族男女定情之际,会互送朝朝暮暮花。
她一口气铲了百来枝,塞在背篓里。
旁边人看到都震惊不已,寻思她这是要送给多少人?撒网也没她这么撒的啊!
万凝的确是要送人,但不是直接送花,而是把花作为染料做出一顶假发再送人。
从上次封洞的事她就发现了,钟晴的头发应该是可以用于助燃的,但今天割一点,明天割一点,每次因为情况紧急弄得断处参差不齐,而重新长出来又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所以要是有一顶假发就好了。
钟晴收到假发时很惊讶,因为不仅有一顶假发,还有大大小小的发片,足见用心,“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用朝朝暮暮花染出来的。”
“你背后的伤还没好,你又去拔那个花,你的手岂不是要被扎漏了?”
万凝伸出手去给钟晴看,“你看,一点事没有,来,我帮你戴上。”
她将发片别在钟晴发间,补全了尚未长齐的空隙,钟晴摸了摸它,“合适吗?会不会很奇怪。”
万凝笑眯眯地替她整理,“不奇怪,很自然。”
虽然一开始万凝是带有目的接近钟晴,想让她对自己放松警惕,好成功盗走瓜豆,但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她是真心想交钟晴这个朋友,只是她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再撑一段时间吧,一切就会结束,她的命运也就不会再受影族牵制。
……
风修竹抵达焰界峰,行事极为低调,但仍有众多百姓对他热情追捧,再加上他一点架子都没有,谁跟他打招呼,他都回应两句,所以男女老少有困难都会请他帮忙,白天他和钟翱忙得脚不沾地,晚上才回到谒舍,四人凑在一块吃饭。
有时钟翱都跑吐了,风修竹还有精神去忙,钟翱趁着难得歇歇这阵就会和万凝谈天说地,把之前风修竹参加冰族试炼的事还有梁幻珠的事都跟万凝说了一遍,随即很认真的补充道:“我们少主真的没病,他就是那天比试输了,才吃了那药,然后你还让他摘下面罩,天尊,他面子不要了吗?他颜面扫地啊!”
“哈哈哈哈。”万凝想说其实她那时候就看出来了,只是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送了一本春宫给风修竹,不知道他看没看过……
钟翱继续道:“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那些年一直在修一种功法,变得对美好事物都不懂得欣赏了,但没办法,这个关乎火族的未来,少主和我们不一样啊,我们瞎胡闹可以,他不行,他是能够继承火族火种的唯一血脉,火种的威力过于强大,与之结合的人必然经过千锤百炼。”
万凝不免有些担忧,“继承火种是不是很凶险?”
钟翱点头,“继承火种的要求繁杂,并不适用于每一个人,但只要继承者是男人,火种就会考量你是否有后代,能否能将这力量延续下去,所以,少主在继承火种之前,炎王和王后就会为他物色少主夫人,而他修的那个迟早得破功,他还非要修。”
万凝道:“修了,代表他的意志足够坚定。”
“是啊,做到这个程度要是都继承不了火种,那火族上下还有谁能继承呢?绝对找不出来第二个。”钟翱话锋一转,“你有没有发现少主最近的火焰变成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