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皇帝说的是什么传闻。
若论朝堂眾臣,谁与太学生关係最亲密,曾经是太子头马的张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有关於胡玄机的传闻,他自然是知道的,甚至比绝大多数人,知道的都要早很多。
“不是微臣做的。”张敞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接著,他话锋一转道:“但微臣以为,此事不算什么坏事,甚至是一件好事。”
李崇当然知道这件事对他有利,这件事要是引导得好,操作又得当,便能既不用去国子监,为胡玄机挽回声誉,又能將胡玄机魔下那些既忠心,又可堪使用之人,纳入皇帝的文臣基本盘。
但李崇要考虑的是,徐少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刚刚升任礼部尚书,资歷尚浅,声望也不足,最快也得几年才能入阁。
徐少湖此时动胡玄机,完全没理由啊!
李崇若是徐少湖,他便不会在此时动胡玄机,至少暂时不会。
难道说,徐少湖良心发现了,开始想皇帝之所想,急皇帝之所急,开始向他这个皇帝大表忠心了?
李崇一时半会,也琢磨不透徐少湖是怎么想的。
张见皇帝一直没说话,便大著胆子问道:“陛下,微臣要不要推波助澜,將这件事传得更沸沸扬扬一些?”
李崇微微一笑,看了眼张,摆摆手,道:“算了,既然不是你做的,你便毋需管,一动不如一静,且看事態发展吧!”
说罢,李崇问道:“太师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回稟陛下,快好了,昨日微臣见太师,他脸上的伤,已经不怎么乌青了,金牙也镶了,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金光闪闪。。:。。。
李崇笑一声,他能想像得到,满嘴金牙的胡玄机,看起来得有多滑稽。
这样的胡玄机,离一代大儒的形象,已经去之太远,反而更像是一位大贪官。
李崇让徐少湖,暗地里调查胡玄机很久了,有一说一,胡玄机很是廉洁,他並不是一个贪官。
但大乾官员,首重形象气度,你满嘴金牙,那就不能怪別人以貌取人,认为你是一个贪官了。
“爱卿啊,你说那些太学生们,他们知道这个传言后,会不会怒不可遏,把胡玄机打一顿?”
张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他双眼发亮,道:“陛下的意思是,让微臣找一帮太学生,在胡玄机下朝的路上,把他给打一顿?”
李崇摆摆手,笑道:“朕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近来政务繁多,京营那边也是一摊子事,清洗左右护军也离不开朕,朕实在抽不出时间,去国子监为太师正名。”
张憋著一脸坏笑,道:“微臣明白了,陛下放心便是。”
是的,现在的皇帝李崇,已经不怎么愿意去国子监,帮胡玄机挽回声誉了。
但胡玄机手下那些既忠心,又能干的文臣,李崇还想收入囊中。
怎么办呢?
凉拌,拖著唄!
若是胡玄机又双挨打了,形象再次受损,即便是李崇非要去国子监,非要去给胡玄机正名,
估计胡玄机也会跪求皇帝,求皇帝暂时先不要去,等他养好伤了再去也不迟。
若是胡玄机伤好了,又双被那些太学生给打了呢?
想到这里,李崇不由得嘴角上扬,心中更是晞嘘不已。
想我李崇,生性善良,本是好人一个,可自从做了这个鸟皇帝,却变得越来越坏了!
那么问题来了,
好人能做皇帝吗?
皇帝能是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