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坐在工作室盯着这段视频看了整整三遍,然后给小林发消息:【联系航空公司和铁路局,我要接陈秀兰来北京。不是为了节目,是为了让她亲眼看看她的孙子长大成了什么样。】
小林回:【可她没钱,也没身份证,户口本早被儿媳烧了……】
【那就办临时乘机证明,我出钱。】张哲回复,【另外通知民政局、妇联、法律援助中心,这种事不能只靠感动解决。我们要帮她把孙子的抚养权争回来。】
与此同时,那位男嘉宾和女护士的“动物园之约”也如期举行。
周六上午十点,北京动物园熊猫馆外,两个孩子第一次见面。
男生的儿子叫小宇,四岁,戴着蓝色鸭舌帽,手里抱着一只破耳朵的泰迪熊,远远看见女孩就往后躲。
女嘉宾的女儿叫朵朵,六岁,扎着双马尾,背着粉色书包,主动跑上前:“你是小弟弟吗?我带了饼干。”
小宇摇摇头,小声说:“我是哥哥。”
朵朵笑了:“那你比我小,我六岁啦!你可以叫我姐姐。”
两人蹲在地上分饼干时,两位大人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他平时不太爱说话。”男人低声解释,“前两年换保姆频繁,有点缺乏安全感。”
“我能理解。”女人轻声说,“朵朵刚上小学时也不敢看陌生人,每次开家长会都躲在洗手间。后来我干脆让她自己上去介绍妈妈:‘这是我妈,她救过很多人命,但她总忘记吃饭。’”
男人笑了:“那你一定很骄傲。”
“也不是。”她望着孩子们,“我只是希望她长大后,不怕表达爱。”
他们买了气球、棉花糖,陪孩子看了长颈鹿、大象和海豹表演。中午在园区餐厅吃饭,小宇不肯吃胡萝卜,男人耐心哄着,一边喂饭一边讲“胡萝卜能让眼睛变亮”的童话。
朵朵忽然凑过来问:“叔叔,你会一直对我们好吗?”
全场安静。
男嘉宾放下勺子,认真地看着她:“我不是‘叔叔’,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爸爸。至于‘一直’……我不能保证永远不犯错,但我能保证,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朵朵眨了眨眼,突然扑进他怀里,闷闷地说:“那你以后也要给我讲故事,像对小弟弟那样。”
那一刻,女人转过身去擦眼泪。
饭后他们去了儿童游乐区。两个孩子渐渐熟络起来,一起坐旋转木马,一个骑马,一个坐车,笑得满脸通红。男人掏出手机拍视频,女人靠在他肩上轻声说:“谢谢你没因为失业就退缩。”
“该说谢谢的是我。”他望着镜头里的孩子们,“以前我觉得带娃是我一个人的责任。现在我发现,我可以把这份责任分享给别人了。”
傍晚分别时,朵朵抱着小宇不肯撒手,最后硬是把最爱的草莓发卡送给了他:“下次见面,你要戴着它来找我。”
回家路上,女人发了条朋友圈,只有一张合照,配文是:“今天,我的女儿有了哥哥,我的儿子有了姐姐。”
没人点赞,因为她屏蔽了所有亲戚朋友。但这张照片,她私发给了张哲。
张哲回了个拥抱的表情,又补了一句:【下周《未完待续》播完,我想请你来做一期特别对话。主题就叫:‘重组家庭的第一课’。】
她很快回复:【好。但我有个请求??能不能让我在节目里念一封写给前夫的信?不是控诉,只是想告诉他,他的缺席,成就了一个更好的家。】
张哲看着这条消息,久久未动。
他知道这封信不会公开寄出,但它必须被说出。就像那些藏在生活褶皱里的真相,唯有袒露,才能愈合。
周日晚十点,《未完待续》首播。
节目没有舞台,没有灯光,只有一个素色背景板和一把木椅。第一位主角是那位35岁的语文教师,离异带俩娃,在县城中学任教。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米色外套,说话时总不自觉地绞着手指。
“我来之前写了稿子。”她笑着说,“怕自己紧张说不出话。但现在……我想扔了它。”
她抬头看向镜头,声音渐渐坚定:
“我有两个孩子,老大九岁,老二五岁。丈夫出轨同事,离婚时说‘你带着累赘走,别耽误我重新开始’。我把房子让给他,带着孩子搬回娘家。我妈骂我没用,说我连男人都拴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