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清照、秦之也共女使、嬷嬷五人,便宿于别院之内。
萧?却横剑膝上,守着门房独坐灯下,闭目养神。
月影西斜,灯火如豆。寂静无声的别院之外,忽地传来细微踏雪之声。
萧?霍然睁眼,手已按上剑柄,身形动若脱兔,便窜将出去。幽微月色之下,迎面正撞上一个黑影。
不待他看清来人,那人竟悄无声息一棍刺来,那棍黑沉如墨,坚似铁石,直取萧?咽喉。
其速之快恰如电光石火,竟叫萧?避之不及,他连剑也未来得及出鞘,便匆忙抵挡。
二人须臾之间便斗了十余合,此人剑法之快,招式之精微,竟只比那位金剑先生稍逊一筹!
萧?毕竟年少,武艺较之当世顶尖尚有差距,又斗了三十余合,便渐感左支右绌,冷汗浸透里衣,周身一阵寒凉。
他暗自思量,再过二十合,倘若自己不使绝技,则必败无疑。
正此危急间,那黑衣人却毫无征兆地撤剑而回,将黑铁也似的长剑杵在身前。
忽而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莫惊,贫僧此来并无恶意。」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几分慈悲。
萧?惊魂未定,握剑之手仍微微发颤,冷月照其额上冷汗,凝而不落。
他仔细打量眼前之人,待看清此人面目,忽而一怔,惊疑道:「圆来长老?」
圆来白眉微动,似笑非笑道:「忽遇故人之子,喜不自禁故出手试探,倒让小施主受惊了。」
萧?怔立片刻,道:「长老与某家中长辈相识?」
圆来长老慢条斯理地取出一坛酒,举在胸前笑道:「雪夜寒凉,正宜温酒叙话。不如小施主请贫僧门房一坐如何?」
萧?略一迟疑,随即侧身让出道来:「长老请。」
二人步入门房,圆来长老熟络地在角落寻得酒盏、火炉,点燃炭火,将酒坛置于炉上温着。
旋即开口笑道:「贫僧平素好酒,修禅数十载,亦不曾戒此贪欲。方丈屡加责备,严防死守。贫僧便只得偶尔在此温酒解馋。」
二人坐定,圆来长老斟酒二盏,与萧?举杯对饮。
萧?见他痛饮一盏,心中却犹自戒备,只是浅浅轻啜一口,含在口中。
圆来见状,却是不以为意。他只微微一笑,又自顾斟满一盏,仰头饮尽,这才缓缓道:「小施主可否借剑一观?」
萧?迟疑片刻,终将膝上长剑横托而出。他自忖绝非圆来长老对手,若其真有歹意,适才何必留手。
圆来接过剑来,指尖轻抚剑鞘,忽而将长剑缓缓抽出置于桌上。
但见那剑身八面,熠熠泛着冷光,竟是一柄八面汉剑!
随即在萧?震惊失色之下,将剑鞘一转,竟又抽出一柄二尺短剑。
那短剑寒光凛冽,刃身刻有细密纹路,一见之下便知亦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