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相解是相思,终缘得见,却无一语,聊以宽慰。
又见她浑身湿透,酒气凛然,稍加思索便明其决绝,心下敬佩不已,更生出几分怜惜。
他解下自己的大氅为她披上,这才拱手还礼:
「秦娘子言重了。路见危难,岂能袖手?
何况贼寇乃是金人,我辈更当义不容辞。
娘子请随殿下登船,此地交给萧某。」
秦之也此刻得见心悦之人,心潮翻涌,眼中微润。
却强抑情绪,轻轻摇头道:
「萧郎君小舟仅容八九人,此处重伤者十余人,余岂能先于伤者?」
郎君速速安排他们与殿下登船,余与女使退守栈桥尽头,金兵一时伤不到我等。」
萧?知她所言在理,便不再相劝。当即安排陆九操舟,挑了些伤重急需救治的护卫,随康王赵构一起上船。
正当此时,岸上金兵再动!
只见那金将已然镇定了下来,他于适才畏惧后撤之事耿耿于怀,誓要找回颜面。
便又亲率数十骑再次逼近岸边。
萧?目光一凛,厉声喝道:
「周大、黄二、李三、赵七,竖盾!」
金将死死盯住萧?,心知方才那一箭必是此人所发,沉声问道:
「好箭法!报上名来!」
萧?剑眉一扬,张弓搭箭,声震四野:
「钱塘萧?,特来杀贼!」
金将冷笑:「就凭你这点人马?本将一声令下,尔等立成齑粉!
不过,某敬你箭术,可敢与我一赌?
你我立定互射十箭,中箭倒地者为输!
若你胜,我放尔等生路;若我胜,尔等皆需归降!」
「萧郎君不可!」秦之也急道,「贼人身披重甲,你仅着布衣,此赌不公!」
金将狞笑:「如今我为刀俎,尔为鱼肉!
赌,尚有一线生机;不赌,立时万箭穿心!」
萧?闻言,道:「如何比?」
那金将道:「你还未应承我的条件!」
萧?哂然一笑道:「某若输了,岂能降贼。不过一死,以报国恩而已!」
那金将哈哈一笑,将箭囊中多余的箭矢扔给一旁亲兵,只余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