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薛岳脸上的讥讽,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骇然的惨白。就连高台上的玉罗兰、韩艳、周茹三位长老,此刻也是娇躯剧震,那双美眸中,全是难以置信的惊骇!楚南收回手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视线,越过倒地的傲锋,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薛岳的身上。“还有谁?”楚南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演武场上每个人的心头。还有谁?三个字,问住了全场数百名弟子。先前那些窃窃私语,那些肆无忌惮的讥笑,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死一般的寂静中,只剩下风吹过演武场的呜咽声,以及……倒在地上的傲锋,身下那片迅速扩大的血泊。所有人的视线,都死死地钉在薛岳的身上。薛岳的脸,白得像一张纸。他那份外门第一人的倨傲,早已被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冲击得支离破碎。那是什么?是风吗?一道风,怎么可能瞬间撕裂炼气巅峰修士的护体法元,湮灭那威势骇人的裂石拳,甚至……取走一个人的性命?他想不明白。他只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僵硬,手脚冰凉。楚南动了。他迈开脚步,不疾不徐,一步一步,朝着薛岳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薛岳的心脏上,让他呼吸愈发困难。人群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为楚南让开了一条通路,也彻底孤立了站在原地的薛岳。“圣子……”高台之上,韩艳下意识地向前一步,红唇微张,似是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那双妩媚的眸子里,此刻已没了先前的半分担忧,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撼与……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灼热。太强了。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强了太多。旁边的周茹,紧紧攥着拳头,苍白的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而大长老玉罗兰,则面沉如水,只是那微微眯起的双眼中,闪烁着无人能懂的精光。“我……我……”薛岳嘴唇哆嗦着,想说几句场面话,想为自己找个台阶下,可在那道平静走来的身影面前,他感觉自己所有的言语都苍白无力。对方的平静,就是最大的蔑视。楚南在薛岳面前三步处站定。他没有再问,只是那么看着他。“我……我认……”薛岳终于承受不住那山岳般的压力,“输”字即将脱口而出。可就在这时,楚南却忽然抬起了右手,再次并起一根手指。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电光,一闪而逝。噼啪。一声轻微的爆鸣,在寂静的演武场上,显得格外刺耳。薛岳浑身猛地一颤,只觉得一股毁灭性的气息锁定了自己,仿佛下一瞬,自己就会步上傲锋的后尘,被那诡异的力量撕成碎片!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他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跪下。”楚南的声音依旧平静,不带丝毫情绪。噗通!薛岳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膝盖重重地砸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他跪下了。外门第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他口中那个“靠女人上位的炉鼎”面前。这一跪,比杀了他还难受。这一跪,也让全场所有弟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狠!太狠了!这位新晋的圣子,手段简直狠辣到了极点!楚南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薛岳,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弟子的脸。凡是被他看到的人,无不心头一颤,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从今日起。”楚南的声音传遍全场。“我,便是合欢宗的规矩。”“有不服者,如此人。”他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有再犯者,如此人。”他又指了指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的薛岳。“你们,可听清楚了?”“听……听清楚了!”稀稀拉拉的回应声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楚南眉头微皱。他指尖那缕微弱的电光,再度闪烁了一下。噼啪!这一次,声音虽轻,却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听清楚了!”这一次,是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整齐划一,声震云霄。数百名弟子,齐齐躬身,对着演武场中央那道青衫身影,深深地拜了下去。“我等,参见圣子!”楚-南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转身,不再多言,径直走下演武场。玉罗兰、韩艳、周茹三位长老,立刻快步跟上。韩艳走在楚南身侧,那成熟丰腴的身段不自觉地靠得近了些,鼻尖萦绕着从楚南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气息,让她心跳都漏了半拍。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探寻,几分敬畏。“圣子,那薛岳背后是大师姐白真真,您今日这般……怕是会彻底得罪了她。”楚南脚步未停。“她若聪明,自会来见我。”“她若不聪明……”楚南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那份言语之外的森然,却让韩艳都感到一阵心悸。她不再多问,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看着前方那并不算高大,却无比挺拔的背影,心思百转。这个圣子,或许……真的能改变合欢宗的命运。演武场上,直到楚南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气氛才稍稍缓和。所有人都站直了身子,面面相觑,脸上俱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骇然。他们的视线,最后都汇聚到了场中央。一个跪着,一个躺着。这一幕,将成为烙印在他们记忆深处,永生难忘的画面。合欢宗的天,从今天起,真的变了。演武场的风,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拂过每个人的脸颊。楚南一行人走在回廊之上,气氛却比那风还要冷冽几分。玉罗兰、韩艳、周茹三位长老,此刻都落后了楚南半步,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这一个微小的位置变化,却代表着彼此间心态的巨大颠覆。:()阴阳鼎:从合欢宗开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