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行动略有冒失,但苏却借着这移动的火光,得以观察四周的环境。
他们确实身处野外,而且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篝火与棚子都已经处于相对平坦的地方了,旁边乱石嶙峋,还有齐腰高的草丛。
苏却摸索过来的一路,竟然还算是好走的一条道了。
举着火把的女孩很快发现了站在阴影边缘的苏却。
她脚步一顿,随即大步走了过来,将手中燃烧的木条往前一横,火苗几乎要蹿到苏却脸上。
她的声音不似寻常女孩清脆,反带几分沙哑:“喂!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知道这里是哪里不?你来这儿有什么目的?”
问题如连珠炮般而来。
那男孩也立刻跟了过来,绕着苏却转了两圈,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
苏却的脸向后移了几分,避开火苗,扫了二人一眼,便径直从他们身侧走过,至篝火旁寻了块平整大石坐下。
“苏却,是个捕头。”她回答道。
男孩闻言,连忙笑嘻嘻地凑到苏却旁边,也找了块石头坐下,歪着头道:“你这么年轻,开口竟敢说自己是捕头?别是唬我们的吧?”
他语气轻松,眼睛却滴溜溜地转。
还在说着话,竟突然伸手,朝着苏却搁在膝上的手腕抓来。
苏却甚至没有抬眼,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手的刹那,将自己的手向胸前一收,两个膝盖一分,男孩直接扑了个空。
他反应过来还想继续去抓的时候,却被苏却捏住手往反方向一扭。
“啊呀呀呀呀,疼疼疼,松手松手。”男孩吃痛叫起来。
苏却便松开了。
可他依旧不老实还想继续试探,另一只手从他身侧袭来。
苏却抓住他的胳膊,在肘部附近的穴位弹按了两下,男孩只觉手臂一阵酸胀酥麻,暂时动弹不得。
随即苏却屈指,在男孩脑门上不轻不重地一叩,算是告诫。
男孩脸上嬉笑的神色顿时僵住,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非但不恼,眼睛反而更亮了。
旁边的女孩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将火把扔回篝火堆里,抱着胳膊看向苏却:“就算你身手好,是真捕头,又如何?不也一样莫名其妙困在这鬼地方,看样子也出不去,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这么厉害,要不当我师父吧?”那男孩则兴冲冲地又凑近了些,几乎挨着苏却坐在地上,脸上堆起笑容:“这位……捕头大人?您贵姓啊?我叫汪乐安,认识的人都叫我安子,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点世面的。”
他见苏却面无表情,连忙改口:“要是不愿意当师父也不打紧,我看咱俩年纪相差不大,拜个把子也行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苏却侧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嘿,你这人,怎么……”
汪乐安刚想发作,旁边又有人摸索着过来了。
走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约莫四十上下,皮肤黝黑,身形不高,但粗壮结实,几步走来沉稳有力,一看便是干惯了力气活的好手。
另一边,则走来一个女子,年纪约莫二十五六,也是农家劳作女子的打扮,深色衣裙,袖口挽起,眼神清亮,行动间透着一股利落劲儿。
苏却一直留意别人,这时也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也换上了一身颜色灰扑扑的衣物,脚上是一双半旧的草鞋。
这装扮,倒像是个搬货造屋修路筑桥的民夫。
不多时,又从另外两个方向陆续走来两名男子。
两人年纪看起来与苏却差不多。
一人抬头挺胸,神色中有几分傲慢,但衣服上左一块黑右一块绿,还有撕破的地方,显然是过来之时摔了一跤。
另一人则面容愁苦,有些沉默。
他们各自在篝火边找了木桩或平整的石头,坐下,正好将篝火围了一圈,位置不多不少,如同早已安排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