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动人的颜色,却缺失了神韵。
越峥嵘捂住嘴唇,血液自指缝中溢出,他胡乱抹上几下,竟还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林疏桐被青年的笑声从恍惚里剥将出来,呆滞地盯着他,一头雾水。
“你若时常伴随在照乘君身旁,想必见过燕氏遗脉,他有没有替你批过命?”
越峥嵘干脆以袖拭面,眼中是旁人看不懂的奕奕神光。
林疏桐眼睫重重一颤,十指无意识收紧,袖口无风自动。
青年唇角上扬,缓步绕着他走上两圈,“孤星天煞,这样的命数,六亲不在、情爱俱绝,啧啧……”
“不过今日,我要送君四字祝词。”
越峥嵘略微倾身,曲指于林疏桐锁骨处轻叩几下,低声道:“得偿所愿。”
说罢,青年退后数步,重又缚上双目,含笑隐去了,独留林疏桐一人站定皱眉思索。
得偿所愿?是他有所愿?
他有什么是想要的?
林疏桐茫然抬首,几片雪花落在他睫上,呼吸间就融作细小的水珠,为他的眉眼添了些许湿意。
不知站了多久,脑海中方浮出句该回了,他恍惚挪动脚步,直至门前也还浑浑噩噩,只是机械地走着。
少年拈起数片茶叶,正要投进沸水,余光里却陡然有个幽灵般的身影一晃而过,他一蹙眉,留了片茶叶在手,甩袖飞了出去。
“嘶——”
被命中额头的林疏桐捂住痛处,忍不住抽气,顺着那暗器的来路望去,不期然瞧见了谢照乘,登时忘了痛,喜道:“师兄!”
谢照乘以手支颐,懒懒道:“走路也能出神,你哪日不慎撞柱驾鹤西去,我都不会奇怪。”
林疏桐无言以对,但见到少年的面色去了些苍白,便将前事尽皆忘了:“你有没有好些?”
“托林君的福,没太好却也不坏。”
谢照乘提起煮茶的壶,沏上一杯热茶,递与林疏桐。
林疏桐伸手去接,和声道:“此处风大,怎么在这里煮茶?”
“这便要问一问不知在何处流连忘返的林君了。”少年话里藏针,林疏桐这才发现此处视野开阔,正是等人的好去处。
林疏桐微微一怔,原是在等他。
也对,一到积雪山元宵便被谢照乘送去了汤圆处,谢照乘又与苏如晦话不投机,任英杰也不会时时在侧。
这地方能陪他说话解闷的,可不就他一个?
他接茶时,无意触碰到了谢照乘指节,少年忽道:“手很凉啊。”
林疏桐不假思索就答道:“往北山去了,那边正在下雪。”
“也是,林疏桐你是南方人。”谢照乘又为自己沏了杯茶。
他抿了抿唇,如实道:“我在北山遇见了一个人,唤作越峥嵘。”
少年动作一顿,抬眸盯着他:“越峥嵘?”
林疏桐轻轻颔首。
“那家伙,你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谢照乘视线一转:“我也该想到的,他那样的体质,不呆在积雪山,放别处也活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