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抱着狗上楼,径直走向走廊最末的一间房间。
几乎是一推开门,房间里爆发出浓郁的气息。
里里瞪大眼。
这气息与程野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一种很微妙的淡香,像是橙子的清新,却掺杂着一丝微妙的苦涩。
田园犬的脑袋还靠在程野胸前,黑溜溜的眼珠一转不转,白净的脸蛋露出呆滞的表情。
慢半拍做出反应,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这里铺天盖地散发着程野的气息,无疑是对方的巢穴。
没想到,相识不过一日,程野竟然愿意与它共享巢穴。
程野在衣柜里翻出一床毛毯,丢在地面,将毯子团成一个小窝的形状。
完成后,他拍拍脚边的小狗,“试试你的床?”
好!
里里嗷呜一声,后腿的疼意仿佛消失,它欢喜地蹦进毛毯里。
身下又软又暖和,田园犬一时幸福得忘乎所以,在毛毯里滚圈,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嗷嗷直叫。
听到里里痛苦的叫声,程野心一惊,将狗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没看见血痕,才无声松一口气。
他刚要责怪,看见狗那双熟悉的、湿漉漉的眼睛,凶狗的话硬生生堵在喉咙间,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摸摸小狗的脑袋,“小心点。”
呜呜。
里里发出委屈的声音。
陪狗玩了会儿,程野进浴室洗澡。
怕里里独自待久了应激,他洗得潦草,不过几分钟便卷着一身潮湿的水汽离开浴室。
因为浴室里温度太高,男人睡衣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的锁骨凹陷进去,如画笔勾勒的完美弧度,线条分明,却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透出玉石般的温润。
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新环境。
里里黏人得紧,看见程野出现,立刻小跑着追了过去。
黑发湿润,水珠顺着鬓角往下滑,有水涔进眼睛,视野模糊。
程野双手举着毛巾,维持着擦头发的姿势,抬腿往床头柜边走。
脚边有明显的阻碍。
里里和颗皮球一样,在他周边蹦来蹦去。
受伤了也不老实。
程野怕踢到里里,鞋底始终没离开过地面,一路拖行,废了好大劲,终于抵达目的地。
他将湿毛巾往罪魁祸首脑袋上一丢,隔着毛巾,狠狠搓了把狗脸,笑骂道:“坏东西。”
毛巾虽然未被完全打湿,但也有些重量。田园犬甩了好一会儿,才从毛巾下钻出脑袋。
它不认可程野的话,试图改变程野的想法。
不是坏东西。
小狗汪汪叫,程野依旧听不懂。
担心吵到楼下休息的徐叔。
他将里里放在床头柜上,蹲在里里身前,压低声,和狗商量:“里里,大家都在睡觉,我们安静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