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对很多事情都没什么兴趣,父母工作忙,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异常,只是觉得小时候晏知桁“乖巧懂事”,索性把他扔给年迈的奶奶照顾,直到晏知桁12岁时第一次意图用从家里楼上阳台跳下自尽,虽然只是断了条腿,但是也让父母发现他病态的抑郁症。
母亲绝望的哭泣,父亲搂着母亲安慰着她,转身对着躺在病床上的晏知桁骂道:“为什么这么没用!堂堂男子汉,生病就要治,吃药看病,而不是寻死!”
“你知不知道你把你妈妈吓坏了!”
父亲冷冽地眼神并没有让晏知桁感到害怕,父亲一向如此,除了母亲以外对任何人都不在意,只有大哥平时需要工作,他才会聊几句。
小时候很多人开玩笑说,大哥有父亲的爱,姐姐有母亲的爱,至于晏知桁,他是没人要小孩。
治疗了一段时间,很长时间他都在伪装一个“正常人”,正常到母亲相信他,可以不用安插保镖在他身边监督了。
于是他在高中遇到了沈栖安,晏知桁觉得,沈栖安像乱世佳人里的“斯嘉丽”,她会害怕,会嘴硬,她也面临着原生家庭对她的无视甚至背叛,很多人以为她就这么被打压毫无反抗,但她下一秒还是会坚强起来,不向命运低头。
沈栖安也许就是他的命运,人永远都会被自己人生中的光所吸引。
从他遇到沈栖安那天起,他的生活开始变了,周遭的空气开始变得顺畅,讨厌的东西变少了,他开始,留意路边的野猫,只是因为沈栖安喜欢小动物。
他想起几天前在巴黎,和沈栖安近乎放纵的快乐,原来那才是生活的趣味。
“叮!”一声将晏知桁唤醒,是沈栖安的电话,晏知桁不自觉的抬了抬嘴角,正好他也在想她。
晏知桁接起电话,声音低哑带着温柔:“处理好了?”
“嗯。”
沈栖安那边只剩下她一个人,今天很晚了,但她并不想留在那个家,很晚了只能打车回去,至于和晏知桁的事。
明天沈念古一定会知道的,她不愿意离开彩韵。
所以最好今晚就和晏知桁……分手。
沈栖安轻声叹了口气,靠在车窗上。
下雨了,一开始是淅淅淋淋的,现在突然下大了,整座城市一瞬间模糊起来,雨水随着天空打湿了面前的落地窗,晏知桁站起,走到落地窗边,修长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
“这几天天气预报说有大降雨,要出门的话就带上司机,路况不好,不要自己开车。”
沈栖安听着对面的嘱咐,刚刚和母亲吵架之后下撇的嘴角,像是被温柔的抚平,微微牵起。
语气不免有些轻松下来:“嗯,你今天还在公司吗?”
晏知桁轻轻嗯了一声:“还有事要处理。”顿了顿,又说道:“栖安,这件事……”
没等他说完,电话那头的沈栖安突然打断他,突然天空中一声雷声,从电话那头穿过来:“晏知桁,我有事想和你说。”
晏知桁皱了皱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栖安扯了扯嘴巴,抬头看向车窗在,眼眶里像是强忍着什么,鼻尖酸酸的,她是真的舍不得啊,好不容易追到的……
但是还是算了吧,继续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声音像是冻住了的风,轻轻落下:“我们的婚约取消吧。”
一瞬间,脑子里从前那一阵模糊嗡嗡的声音又出现了,晏知桁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卸力,声音几乎颤抖:“只是取消婚约吗?”
他在压着情绪说话,明明前几天还一起温存的人,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他身边的人,为什么现在要把他丢掉。
他甚至脑海里闪过,是谁逼她离开的,是谁想拆散他们,他明明以为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礼物”。
电话那头沈栖安声音放低,说着对他的决判:“我们分手吧。”
晏知桁心里想被嗜血的虫子啃咬,依旧不甘心的追问:“理由呢?”
“栖安,你不喜欢我了吗?”
出租车停在红绿灯口,沈栖安抬眼望去,看到一只雨中淋湿的小狗,脏兮兮的,一双耷拉着的眼睛却分外明亮。
她冒出个奇怪的念头,晏知桁现在也像只被雨淋湿了的小狗。
被她抛弃的“小狗”。
“我不是。”
她才不是不喜欢他,只是他们俩现在不合适了,真的不合适,在沈栖安短短二十几年的生命中,很多事情只有合适,才能继续。
他怎么能决断说她不喜欢他!
“晏知桁,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