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期末考试也快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接下来的六级考试,任务艰巨,倒也冲淡了关睿很多失恋的悲伤情绪。只是他渐渐发现,戒断真的挺难——他和齐心是班里公认的模范情侣,所有人看着他们从大二走来,刚分手的时候甚至还有很多人在关睿面前问齐心的事,每次都被韩冬岔开了话题。
上课的时候会遇见齐心,有时候发呆视线不自觉地飘向她,她还是一脸认真的表情——就像她的目标,一直以来都那么坚定,从来没有变。韩冬会突然凑过来问:“黑板上第二行什么字,你记了吗,给我看看。”他看着韩冬记得满满的笔记本,心里暖暖的。
去食堂的时候会遇见她,排在离关睿前几个的位置,韩冬会突然说:“对了,听说二食堂新开了一家黄焖鸡挺好吃,咱们去吃吧!”然后拉他离开。
去图书馆的时候,齐心坐在关睿的视线范围内,韩冬会说:“坐到那边吧,这里太晒!”把他换到背对着她的位置。
经过他俩经常去的小旅馆,关睿会想起多少晚上的温存和依偎在一起看电影时的温馨。
习惯很可怕,关睿努力地把自己从这段感情中剥离,但是现实中总有些场景不断地提醒他,原来自己的生活里,曾经和一个女孩那么紧密的联结过。
考完六级那天傍晚,因为发挥得还不错,关睿心情松快了些,韩冬提议:“找个地儿喝点?庆祝考完试。”
关睿刚点头,走到半路就猛地停脚——前不远就是那家曾和齐心常去的那家麻辣烫小摊,升起的热气让老板的脸若隐若现,空气中飘来麻酱和骨汤的香味,跟原来一样。
老板看见他,老远就打招呼:“诶,小关啊!今天怎么没跟女朋友一块儿来?”
还没等关睿反应,韩冬又要拉他离开:“要不去吃别的吧!”关睿拍了拍他拉着他胳膊的手,像是在说自己没事,“就吃这个吧,没关系!”关睿朝他笑了笑,然后微微垂下头,“一直躲,躲到什么时候,总得面对!”然后转头跟老板说:“老板,我俩分手啦!”老板一脸遗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关睿的表情调皮起来,他挑着眉对老板说:“今天还不多送我点,安慰我一下?”
“没问题,你坐你坐!”韩冬小心翼翼地看着关睿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什么不好的情绪。天冷,关睿没有要啤酒,要了瓶白酒,他调侃地看着韩冬:“这个能整不?”
“必须能!”其实韩冬没怎么喝过白酒,那种辛辣的口感让他觉得难以下咽,但是看关睿好不容易有兴致,自己自然奉陪到底。
关睿给韩冬和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跟他碰了碰杯,冰凉的液体进入口腔,然后烧的喉咙火辣辣的,又流到胃里,带来一阵奇异的灼烧感。关睿看着韩冬扭曲的表情直想笑:“你是不是没喝过啊!”
“谁说的……”韩冬嘴上逞强,但是扭曲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冬冬,谢谢你!”关睿的心里暖暖的,这么长时间,为了避免他看见齐心伤心,韩冬做的所有事他都知道,虽然笨拙的明显,但是不得不说,很有效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你放心,我没事了,没那么脆弱。”关睿的笑里是真诚的释怀,他举杯一饮而尽。“说完全不想了吧,也不可能,但是总要面对嘛!”
“这就对了!这才是你!”韩冬也拿起手边的酒,朝关睿举了举,也干了一杯,辛辣烫得喉咙发疼——白酒果然还是那么难喝!
“不过不是你陪着我,我也不会那么快走出来!”
此时老板端上来煮好的麻辣烫——多麻多辣放很多麻酱,还是他原来喜欢吃的那几样,没有变过——去的多了老板都记得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虽然表面风风火火,实则骨子里对喜欢的东西执着的念旧,不喜欢改变。
“快吃,我最喜欢吃他家的麻辣烫!特别有我们东北的感觉!”关睿把麻辣烫的碗往韩冬那边推了推。韩冬夹了一块丸子——浓郁的麻酱,麻辣的口感,就像关睿一样浓烈带劲。
白酒果然还是更上头,韩冬觉得脑袋晕眩,关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对面坐到他旁边,两人靠的很近,彼此的温度传到对方身上,让冬天的寒里多了些暖意。
“冬冬你脸好红哈哈!”说着上手捏了捏韩冬的脸,韩冬看着关睿笑得天花乱坠,知道这家伙是又多了,韩冬的脑袋也晕晕乎乎,鬼使神差地也伸过手捏了捏他的脸:“你更红!”
关睿愣了一下,但是他宕机的大脑不允许他想别的,“艾玛,不行了头晕。”关睿自然的靠在韩冬的肩膀,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身上传来的热量好像烫到韩冬似的。
“就你这酒量,还喝,回来人家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卖我干嘛,谁要啊!”
“我要……”韩冬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上这句话。
“你说啥?”关睿的一张脸凑过来,一脸懵懵的表情,看着韩冬,他的脸红红的,发亮的眸子此刻因为酒精的作用懵了一层雾。
这张脸让韩冬更晕眩。韩冬咽了口唾沫:“回去吧……冷……”
关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于是韩冬扶起关睿,他整个人也不客气地挂在韩冬身上,嘴里还一直嘟囔着:“冬冬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然后没意识地一直往韩冬的颈间钻,关睿的头发扫过他的脖子,酥酥的痒,关睿熟悉好闻的皂角味也环绕在韩冬周围,让他觉得很安心,韩冬把他往怀里揽了揽,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好让那调皮的发丝不要继续往他脖子里钻。
月光下,他们都没意识到,彼此离的有多近,对方身上的味道好像吸引他们的信息素,让他们不断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