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著一种久居人上,不容置疑的威严,又蕴含著化不开的阴冷。
“檮杌墓中的传承……竟如此奇特?陈天云啊陈天云……”
他念出这个名字时,齿缝间似乎都透著一股寒意。
“你倒是收了个『好徒弟,隱藏得可真深。”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洞府厚重的石壁。
“我那孙儿王腾。”
老者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几乎要扭曲空间的恨意与痛楚。
“天资聪颖,根骨绝佳,乃是我王家未来的希望。可偏偏……偏偏在那次与这林凡同行的冬季大典的试炼中,莫名惨死。门派调查结果语焉不详,含糊其辞,只说是遭遇了不可抗力的古老禁制……呵呵,好一个不可抗力。”
王泽彬的胸口微微起伏,黑袍下的苍老身躯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但他很快强行压制下去,只有那双眼睛里的寒光,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冰刃。
“如今看来,只怕与这小子脱不了干係。”
他几乎是咬著牙,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句话。
王腾,他最看重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亲孙,命殤之时,他正处在衝击梦寐以求的御灵境的最关键时刻。
丧孙的噩耗如同最恶毒的心魔,骤然袭来让他气血逆冲。
功亏一簣,不仅破境失败,更是伤了些许根基。
这份刻骨铭心的痛与恨,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啃噬著他的內心。
对那个与孙儿同行却安然归来的林凡,早已种下了最深沉的芥蒂与怀疑。
今日,听闻林凡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现出如此诡异而强大的潜力。
尤其是那与传闻中檮杌墓传承特徵隱隱吻合的混沌与雷霆之力,更是將他积压多年的怀疑与恨意。
如同找到泄洪口一般,彻底引爆聚焦到了林凡身上。
他,王泽彬,落云门外门实权长老之一,虽然衝击御灵失败但其修为仍旧达到铸灵后期巔峰。
半只脚踏入御灵境,虽自封“御灵境下第一人”或许有些往自己脸上贴金。
但其仗之以横行多年的毒火功法,確实凌厉狠辣,歹毒异常,等閒同阶修士都不愿轻易招惹。
孙儿之死,破境之败,可不仅仅是因为陈天云一脉的潜在威胁。
更是他王泽彬心中一根扎了根、生了刺、拔不掉也化不去的毒钉。
他眼中寒光一闪,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
对那名心腹弟子吩咐道,声音恢復了冰冷的平静,却更令人胆寒:
“下去吧。继续留意此子动向,特別是大典之上的表现,事无巨细,皆来报我。”
“是,师尊。”那名弟子如蒙大赦。
恭敬地磕了个头,几乎是手脚並用地退出了这座令人窒息的洞府。
沉重的石门缓缓合拢,將內外隔绝。
洞府內重归死寂,只有那若有若无的硫磺腥气依旧縈绕。
王泽彬缓缓站起身,走到一扇狭小的窗前。
目光投向窗外那看似祥和、云雾繚绕的层叠山峦。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森然的杀机。
“门派晋升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