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块的边缘,一道细微原本被流淌的金色符文完美掩盖的古老裂痕。
在这短暂能量波动的冲刷下,竟短暂地清晰了一瞬。
一股比奉山大王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也更加凶戾。
仿佛沉睡了千年,来自洪荒之初的恐怖气息。
如同深渊的嘆息,从那道细微的裂痕中…悄然泄露出一丝。
仅仅一丝,却让匯流池中的林凡如坠冰窟。
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灵魂深处传来本能的战慄。
那气息中蕴含的,是纯粹的、冰冷的、吞噬一切的…虚无。
陈默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惧。
连昏迷中的水梦娇,眉头也痛苦地蹙起。
。。。。。。
林凡三人如同被丟弃的破麻袋,滚落在石室冰冷的尘埃中。
唯一的光源是那盏摇曳不定的青铜油灯,昏黄的光晕將三人扭曲拉长的影子投射在绘满诡异星图的粗糙石壁上。
每一次光影晃动,壁上那些暗红星点便如沉睡凶兽的呼吸般明灭流转。
猩红的光芒仿佛带著粘稠的恶意,舔舐著三人残存的希望。
“咳…咳咳…”
陈默的喘息像是破风箱在拉扯,每一次吸气都牵扯著后背碎裂的骨茬,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试图撑起身体,那身引以为傲的岩甲早已彻底崩碎,裸露的后背上。
链枷砸出的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细微的移动都带出汩汩鲜血,在积满厚尘的地面洇开暗红的印记,像一朵绝望绽放的毒。
他死死咬著牙,额角青筋暴起如蚯蚓,冷汗混著血水滑落,却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哼。
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锁定猎物的困兽。
死死盯著唯一的入口——那个他们爬进来的,此刻却如同地狱之口的狭窄狗洞。
“妈的…骨头茬子…扎得肺管子疼…”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以及一个更强烈的执念——守住洞口。
水梦娇伏在林凡身侧,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肩头那焦黑的孔洞边缘,银蓝与暗红交织的诡异纹路在昏黄灯焰映照下,如同活物般缓缓脉动。
每一次搏动,都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吸盘在吮吸著她的生命力。
银蓝的光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暗红的色泽则愈发粘稠刺目,如同污血在皮肤下蔓延。
她紧闭著眼,长长的睫毛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唯有微微蹙起的眉心和偶尔无意识的轻颤,泄露著深入骨髓的痛苦。
林凡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在流失,像捧著一捧逐渐冷却的雪。
“气息在此消失…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三只老鼠挖出来!”
洞口外,金属靴底踩踏石板的鏗鏘声如同催命符,冰冷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杀意。
穿透狭窄的通道,狠狠撞在三人紧绷的神经上。
铁器刮擦岩石的刺耳声响越来越近,伴隨著戍卫粗重的呼吸和甲叶碰撞的哗啦声。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间小小的石室,连壁上那些诡异的星图都仿佛在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