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遥隔无尽虚空,穿透了厚重的山峦土层,跨越了漫长的距离,其磅礴灵力的根源——赫然繫於皇陵最深处,在那片禁绝之地,有半颗正在搏动的道心。
那气息……与他星云深处处顽强不灭的那点鎏金光芒……同源!同宗!同出一体!
三百载春秋枯坐,以镇山河社稷。
剜心半颗化火种,为守人间灯火。
此刻,这火种正隔著遥远的时空界限,隔著阴阳生死,跨越山河大地,不惜燃烧最后的道基,只为……给他这在外漂泊闯祸、几乎死在外头的不肖弟子……爭一口活命的气。
滚烫的热意瞬间模糊了意识——那並非纯粹的痛苦,而是一种沉重得让灵魂都为之颤抖的酸涩。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主烈火门的盘踞之地——焚天谷。
往日烈火熊熊,映照半边天际、赤霞蒸腾的煊赫山谷,此刻却被一片浓稠得化不开、仿佛凝固血液般的猩红雾气所笼罩。
浓郁的血腥气混合著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的腐败味道,在每一寸空气中瀰漫。
山谷入口,那象徵著烈火门赫赫威名、由整块炎阳石雕琢而成的数丈巨碑“赤焰碑”,已然从中断裂。
断口处焦黑一片,残留著狂暴雷电轰击与锐利剑罡切割的痕跡,无声诉说著不久前四大门派联袂而来,发动的雷霆般凶猛的第一波攻势。
护山大阵“九阳焚天阵”的巨大光幕依旧顽强地笼罩著核心区域,但早已失去了往昔焚山煮海般的纯阳气息与炽烈金光,变得黯淡无光,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更诡异的是,那光幕上流淌的,再不是熟悉的赤金符文,而是……一种暗沉粘稠如凝结血液般的猩红条纹。
这些条纹如同活物的血管般蠕动,散发出令人神魂悸动的死寂阴寒与刺鼻的腥甜腐败气息——这绝非烈火门传承千载的纯阳正道之力。
焚天大殿深处,象徵著宗门底蕴永不熄灭的洪炉之火依然在熊熊燃烧。
但那火光却呈现出一种幽森的、不祥的惨绿色彩,將殿壁两侧侍立的狰狞兽首石雕映照得如同从九幽黄泉爬出的鬼物,阴影在火光跳跃下扭曲蠕动。
太上长老洪震天,这位实际掌控烈火门命运的梟雄,此刻端坐於大殿尽头。
但他身下所坐的,已非歷代掌门专属的、赤焰纹环绕的赤金宝座,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由漆黑如墨、表面不断渗出浓稠如同沥青般的黑液、雕刻著诡异扭曲纹的黑曜石打造而成的狰狞王座。这王座散发出的阴冷与暴虐气息,与整个大殿格格不入。
跳跃的幽绿色炉火在他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那道自额角斜劈至下頜的恐怖伤疤,像是活物蜈蚣一般隨著他面颊肌肉的抽搐而扭曲蠕动。
赤金色的竖瞳深处,翻涌著难以掩饰的疯狂野心与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忌惮。
殿下,肃立的並非烈火门的长老,而是两名身形高大、被宽大的黑色罩袍完全笼罩的神秘身影。
宽大的袍袖仿佛无风自动,袍角翻飞间,隱约可见其下並非真实的肢体,而是不停翻滚、涌动、如同粘稠阴影与黑雾凝聚而成的诡异之物,散发出与大阵光幕、谷外血雾同源的、令人骨髓都冻结的阴冷邪佞。
正是来自神秘而强大的隱世宗门邪魔组织的代表——妖门长老,蚀骨与腐心。
“蚀骨、腐心两位长老,”洪震天的声音如同两块生著铁锈的金属在相互摩擦,尖锐刺耳。
他赤金色的竖瞳缓缓扫过下方两团阴影,其中的贪婪几乎要喷薄而出,却又被一股深藏的忌惮强行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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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派那些该死的疯狗暂时退去了尾巴,但下一次反扑……”他声音陡沉,带著一丝狠戾与决绝。
“必將是不死不休的绝杀之局!你们承诺本座的东西……也是时候拿出来了。莫非还要等到本座山门被踏平才肯兑现不成?”
他话语中的不满与威胁毫不掩饰。为了藉助这股异力,烈火门已赌上了千年基业,他绝不容忍任何拖延或敷衍。
左侧那团宽大的黑袍下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咯”低笑声,仿佛是无数腐朽的骨骼在摩擦、在啃噬。
这笑声让幽绿色的火光都黯淡了几分:“洪长老何必心急?妖主的伟大赐予,岂是凡俗界那些破铜烂铁可比?既然应承了你,自当……”声音陡然一顿。
一只覆盖著溃烂腐肉、指骨嶙峋、指甲漆黑尖长的枯爪,缓缓从左侧黑袍的宽大袖袍中探了出来,动作缓慢而充满邪异的仪式感。
枯爪的掌心之上,悬浮著一枚大约拳头大小、不断跳动著幽绿色火焰的菱形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