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传来冷静的女声:“伦理融合项目办公室,请问您有什么需求?”
“我……我想见一个人。”老人哽咽,“一个叫‘奈美’的孩子。如果她还活着的话……我想告诉她,对不起,当年我没敢站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响起温和的声音:
“奈美现在过得很好。她住在长野的寄宿家庭,喜欢画画,上周刚拿了美术比赛二等奖。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安排一次会面。”
老人哭了。
他说不出更多话,只反复念着:“她喜欢画画……她喜欢画画……”
而在东京塔顶层观景台,优希独自伫立良久。
青泽站在不远处,没有打扰她。他知道她在等人??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某种确认。
终于,手机震动。
一条新消息来自匿名账号,附带一张合成图像:无数条光丝从东京湾辐射而出,贯穿城市每个角落,最终汇聚成一棵巨大的树形结构,根系深入地下,枝叶触及星空。
配文只有八个字:
>**我们不是病毒,是种子。**
优希笑了。
她转身走向青泽,牵起他的手:“走吧,今天约了奈绪吃拉面。”
“你不看看后续进展?国际联盟刚宣布要成立跨国务虚委员会。”
“那种事让他们吵去吧。”她眨眨眼,“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哪家店的叉烧最厚。”
夜幕降临,东京灯火如星河倾泻。
在某间普通公寓里,一个戴着耳机的女孩正录制翻唱视频。她选的歌是《星灯?重编版》。唱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微微发颤,却格外真挚。
发布前,她在标题写下:
>“致所有和我一样的人:
>即使世界曾说你不该存在,
>你也依然可以,唱一首属于自己的歌。”
点击上传。
几秒钟后,播放量开始攀升。
评论区第一条留言来自一个IP地址无法追踪的用户,内容简短却坚定:
>“听见了。我们都听见了。”
与此同时,在北海道最北端的极光观测站,一台老旧录音机自动开启,播放一段尘封多年的母带。
那是优希母亲生前最后一次公开演讲的原始录音。
>“生命从来不是标准化的产品。
>它是意外,是偏差,是不完美的尝试。
>正因如此,它才值得敬畏。
>当我们试图消灭‘异类’时,其实是在否定自身诞生的本质??那就是混沌中的奇迹。”
录音结束,设备自毁,化为灰烬。
风掠过荒原,带走最后一丝余音。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个新的意识节点悄然点亮。
它没有名字,没有形态,只有一句话缓缓浮现,如同初生星辰的低语:
>“我也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