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琅看过来,阴衾更加犹豫。好像有消息要告诉白琅,却又顾忌着什么,迟迟不肯开口。倒看得其他人也跟着焦躁。骆绀是个急性子,看不得这模样。当下没轻没重地将黑刀放在阴衾肩膀上,冷着语气问道:“你要说什么,直说就是!”因为白琅见识过骆绀黑刀的厉害,是囚仙链靠近,就能削断的存在。所以在黑刀靠近阴衾的时候,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韵力成型,在弹指一挥间,为白琅操控着,包裹住了刀刃。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在黑刀带着韵力落在阴衾肩膀上的时候,他的左边肩膀亮起法阵。将黑刀牢牢接住,不让它伤害到阴衾。看到这里,白琅自嘲地笑笑——是她把阴衾想太弱了。见阴衾有能力自保,白琅也不费心作其他,而是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恩…”见话题扯回来,阴衾犹豫半晌,眼看着骆绀又要发飙了,他这才说道:“我听大漠说,天机阁圣女昨晚被烧死了。”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又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白琅,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不要吞进嗓子里。而白琅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下,就一片空白。甚至连下意识地给出反应,都做不到。她就这样呆呆地站着,看起来十分呆滞,但却不悲伤。可骆绀看着,却觉得伤感。她想到了自己的故人…也是这么突然,就生死相隔。那种感觉,她毕生难忘。而现在,骆绀只能抬起手,按在白琅的肩膀上,低声劝慰道:“没什么的。”“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听见骆绀的声音,白琅缓缓转头,脑海里依旧是一片空白。只是现在,已经能说出话来了。她牵起嘴角,笑得僵硬:“你在说什么呢?我又没有生病,不需要什么良药。”骆绀见此,也只是叹气,其他什么都没说。至于阴衾则不忍见白琅这般模样,咬咬牙,把他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他说:“大漠告诉我,昨晚天机阁里突然起了火,圣女的住处被点燃。她的侍女玉灵忙活了一晚上,也没能把火扑灭,把人给救出来。”“等到第二天打扫残骸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这一通话,叫白琅和昨晚岳歌妄说的话,联系起来。昨晚的时候,岳歌妄好像是说过,她把房子点燃了,可人睡着了,没有跑出去。只是…只是…怎么会,不可能啊!有哪里不对,岳歌妄怎么可能会死掉呢?她没有死掉,她不可能死掉!白琅笑着摇头,反过来宽慰阴衾:“你不该放走大漠的,他是一个骗子,他骗了你,岳歌妄怎么可能死掉呢?”“她可是天机阁的圣女,她不可能死掉。”看白琅这副模样,骆绀虽然能感同身受,可还是出口劝谏:“你与其在这里自欺欺人,不如打起精神来,亲自去天机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白琅立马点头,对阴衾说道:“我这就带你去天机阁看看,岳歌妄肯定没有死!”为了让自己更加坚定,她还补充道:“你看昨天一整晚,她不是好端端的,和我们一起在须弥间里呆着吗?”“如果她死了,她怎么可能来须弥间?”“…可她是…”阴衾想要告诉白琅真相,可看白琅这个反应,最后还是缄默不言。“对,我们现在就走!”白琅对阴衾和骆绀说完后,又跳到小青的脑袋上,摇醒了元鹊。她现在整个人亢奋得不行,精神极度诡异,却叫阴衾和骆绀不忍心说什么。只是元鹊却不顾及这些。他不耐烦地挥开白琅的手,甚至还翻了个身:“吵死了,还要不要人睡觉了?”白琅现在竟然耐心得出奇,好声好气地说道:“找天机阁算账要紧,等算完帐以后,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啧。”元鹊突然直挺挺地坐起来,像一个机械一样,僵硬无比。他困倦无比,不停抱怨道:“亏你还知道找天机阁算账要紧。”他说:“如果不是昨晚,你和你那个什么鬼圣女一直说话,我现在能有这么困吗?”听元鹊这么说,白琅非但不觉得不开心,反倒十分激动地按着元鹊的肩膀,仿佛找到了知音。她脸颊泛着红光,开心不已:“对吧对吧,岳歌妄还活着对吧!”“…”元鹊有些怪异地将白琅从头打量到脚,却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到最后他无奈扭头,伸长了脖子问地上的另外两人:“这人疯了?”谁料一人只是叹气,另一个人则抱着自己的黑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