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未央也有些心虚,他小声的说:“我只是调戏一下你……”
顾鉴气鼓鼓的说:“那也不行。”
这根本就不是奚未央是真心还是开玩笑的问题,而是顾鉴这些天,终于后知后觉的认清楚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他终于发现,奚未央的长相虽然让女孩子们只敢远观,但他好像莫名的很吸引男人,以至于总会遇见人大着胆子想要同他搭讪。顾鉴对此非常郁闷,而更郁闷的是,他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因为顾鉴不可能对着素不相识的路人发作,更不可能对着奚未央发作,毕竟他什么错也没有,他只是长得太好看了而已。
顾鉴的危机感在这几天里猛增,他不能直说,于是变得越发黏人,且顾鉴忽然意识到了呆在玄冥山的好——难怪他从前没发现奚未央这么吸引人呢,原来是因为在玄冥山上见到的人有限,且还都是熟人,是以除了他自己以外,实在很难有人再敢对奚未央有非分之想。如此看来,玄冥山外的世界,当真是充满了“危险”。
回家!
必须赶紧回家!
——删完那些被偷录的聚影珠就回家!
顾鉴私以为,自从发现了有人跟踪,他在外就表现得比较小心谨慎,哪料到他自以为的小心谨慎,与别人眼里看到的画面,可能完全是两回事。顾鉴查看了他逮到的一个人录下的聚影珠,发现他与奚未央的亲密感居然远超他的想象,哪怕顾鉴自己就是当事人,看着看着也莫名觉得脸热,他努力装作恶狠狠的说:“删掉!都删掉!这个也得删掉!”
奚未央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你也别全删光了。这不是录得挺好,要不是怕被发现,我都想要把这些聚影珠拿走,自己留着看呢!”
他转头问那被捆仙绳绑起来的修士:“你还有私藏的吗?”
那修士吓得摇头如捣蒜,他欲哭无泪:“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们也只是收钱办事……”
“哦,”奚未央问,“顾硠的钱?”
那修士一面点头,一面坚决的道:“这真的不能说!”
顾鉴:“……”
顾鉴将聚影珠里的内容几乎删了个精光,他问那修士:“你还有同党吗?”
修士毫不犹豫的招供:“还有两个,不过我们都住在一间客栈,我把地址给你们,你们就饶了我吧!”
顾鉴将聚影珠丢还给那修士,他道:“以后这种缺德的事情少干!——你记住,这就是你这些天全部的成果。你此刻没有见过我们,去找你的主顾交差吧!”
顾鉴的话音落下,场域终止,那修士浑浑噩噩的晕倒在地,这并非受伤,只是他修为不济,所以极其容易在场域之中力竭,很快就可以转醒。顾鉴又去那修士说的客栈,找到了另外两人,他挨个查看了所有的聚影珠,然后大删特删,要不是有奚未央阻止,顾鉴大概能将那些聚影珠直接都捏碎。奚未央劝他道:“好歹留一点,不然你让人家怎么造谣呢?”
顾鉴:“……”
顾鉴痛心疾首的看着奚未央,说:“皎皎,你的坏心眼都写到脸上了!你收敛一点,不要那么激动啊!我们两个才是受害人!”
奚未央看起来颇有些遗憾的说:“哦。”
顾鉴关闭场域临走前,还不忘对那两个修士严令叮嘱:“以后这种缺德的事情不许干,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知道了吗!”
两名修士:“……”
两名修士赶紧发誓:“是是是,我们再也不做了!”
顾鉴将他们吓了一通,心里多少也算出了口气。顾鉴多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说我都删成那样了,就只剩下在街上走的几个画面,真的这样也能造谣吗?”
奚未央悠悠道:“既然都已经是造谣了,剩多剩少又有什么关系。真正会去看这聚影珠的人会有多少?还不是听人口口相传,听到哪里算哪里。”
顾鉴郁闷的说:“这真的太离谱了。”
他问奚未央:“那你的计划,准备什么时候落实到实际?”
奚未央说:“快的话几个月,慢的话可能半年吧。”
“这些需要到最恰当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至于什么时候是最恰当的时候,说到底造这些谣的人并不是我,所以我们只能够观察和等待。”
顾鉴闻言沉默了许久,他和奚未央说:“流言是最无法控制的东西,它就像是一把点在枯草地上的野火。皎皎,你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吗?”
奚未央笑道:“你也说了,流言是无法控制的。对于这种无法控制的东西,我当然没有把握。——我只需要能把握住那些说话的源头就可以了。”
顾鉴松了一口气,他搂住奚未央,和他说:“皎皎,我们回家去吧。”
当人感到痛苦与疲惫的时候,他的本能便是回家。顾鉴曾经觉得,自己有些被奚未央“养废”,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善于勾心斗角,沈不念也一样,这并不代表他们的能力不足。顾鉴如果必须为之,他其实一样可以做的很好。只是他和沈不念的本性终究不适合,如果要他们变成那样的人,只会很累很累。
“嗯。”奚未央答应顾鉴:“我们明天就回玄冥山。”
只是奚未央没有告诉顾鉴,回了玄冥山不代表万事轻松,昆仑的使者已经在玄冥山被晾了近三个月,心心念念只为了见顾鉴,奚未央虽然暂且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覃雨枫,但按照蔺云岩的执念,恐怕那些人不见到顾鉴,也不敢轻易回去。想起蔺云岩,奚未央的眸色渐渐有些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