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羡:“……”
顾鉴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以奚未央的个性,于秦羡而言,自然是百害而无一利,——没有人会想要被天涯海角的追杀。只是秦羡阅人无数,他私以为顾鉴绝不会很轻易的想要寻死。道德感高的人才会过刚易折,像顾鉴那样的人,他只会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想到这里,秦羡很淡定的建议:“既然如此,你便以死明志吧!”
顾鉴:“?”
顾鉴怀疑秦羡要么是听不懂话,要么就是个傻子。
“你都在说些什么鬼话?”顾鉴不理解的道:“我现在活的开开心心的,干嘛要死要活的。何况什么叫‘以死明志’?我有什么志要明?——知道为什么这个魔灵在我的体内那么多年,却对我的影响几乎微乎其微吗?就是因为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啊!”
顾鉴理直气壮的骄傲表示:“吾咸甚,此世何人能及?”
只要心态足够摆烂,什么魔灵,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唯一的作用,大概也就是让顾鉴多做几场和奚未央有关的春梦了。
秦羡:“……”
秦羡毫不隐藏自己的嫌恶,他骂顾鉴道;“废物!”
“人各有志啊!”顾鉴哼道;“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觉得我是废物,可是皎皎他喜欢我。就凭他喜欢我这一点,我就觉得,我的人生特别成功。”
秦羡却是不屑道:“他现在可以喜欢你,来日也可以为他人而动心。我实在想不明白,就凭你们两个的那点龌龊事,你是怎么好意思,这样光明正大拿出来炫耀的?”
“我自己的事情,我爱怎么炫耀,就怎么炫耀。”顾鉴很有信心的说:“皎皎不会为别人动心,他只会喜欢我。”
“呵。”
秦羡冷笑:“你有什么好处,能值得他‘只’喜欢你?”
秦羡故意在“只”字上加重了音调,他“好心”的向顾鉴说起了一些外界正在发生的事:“就在半个月前,玄冥山向四境公告了未央修成天仙境一事,虽然他们说了一应从简,无需各门各派前往祝贺,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客气罢了。只要有未央这个活生生的天仙境修士在,四境的各个门派家族,哪怕是挤破了脑袋,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上玄冥山去表心意,至于都是些怎样的‘奇珍异宝’,那就看各门各派自己的本事了。”
秦羡仿佛聊天一般,心情颇好的悠悠对顾鉴道:“就像是你说的,我并不会傻到去‘谣传’你同你师尊那点找不到证据的私房事,但除此以外,要想说些别的,那可太容易了。”
譬如就奚未央喜欢男人这件事,若成了传言,无心之人听了,也不过是过耳便忘,然而这世上总有各种各样的人,有人不在意,就会有人在意,——尤其是那些想要走“歪门邪道”的修士与门派家族。
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倘若奚未央真有断袖的癖好,那么一旦他们成功吹成“枕头风”,可不比送任何的稀世珍宝都管用么!
虽说佳人再难得,但这终究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真要与闯秘境、涉险地相比,寻觅培养几个会讨人开心的美男子,能算得了什么难事!
顾鉴:“……”
顾鉴第一次忍不住对着人说出那个字:“这世上,怎么就会有你这样的贱人?”
顾鉴想,这世上最虚伪的东西里,所谓的道德一定占有一席之地。——究竟什么是礼仪道德?凭什么他和奚未央的事情,他若要理直气壮的说,在别人的眼中便是不知廉耻的乱伦,而秦羡这个畜生,做出给自己亲生儿子“拉皮条”这样的恶心事,却能够全无负担的引以为豪?
这究竟算是哪门子的礼义廉耻!
秦羡可谓愉悦的问顾鉴:“你紧张了?”
顾鉴说:“我是不齿。——你这样的手段影响不到我。因为就算没有我,皎皎他也多少有点洁癖,他若真想要找人,早多少年便能找到了,哪里还轮得到我?”
秦羡微笑道:“你这话倒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顾鉴,别着急。”秦羡满意的笑着对顾鉴说:“我只是把外面正在发生的事,告诉你一声而已,至于再过几个月,等你从这里出去,未央的身边会不会真的有别人,没发生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总归,今日一别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秦羡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等着我去做。至于你……”
“说实话,顾鉴。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值得我再耗费更多的精力了。”
“你总说未央喜欢你,”秦羡从不掩饰自己对顾鉴赤裸裸的看不起,他道:“如果说,养个逗趣的玩意儿也能算作喜欢的话,那么我想,他应该确实很喜欢你。”
就像是有人养猫,有人养狗,又有些人偏爱花鸟鱼虫一个道理,宠物从不需要有多优秀,它们的职责便是漂亮乖顺,会讨巧逗趣就已足够。秦羡恶劣的笑着问顾鉴:“你觉得,你与这些个畜生,本质上有什么分别吗?”
顾鉴一反常态平静的答道:“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就当我是这样一回事好了。至于我到底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的。”
“毕竟你怎么看我,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顾鉴并非不会说锥心之言,“秦羡,你厌恶我,嫌弃我,这些都只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与皎皎也无关。”
“你的喜恶影响不了我,也影响不到他。”顾鉴真心实意的建议秦羡:“世间之事,有因才有果。前辈,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比较好。你的儿子他恨你,不管他将来爱不爱我,他都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