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酥鸭、芦笋炒虾仁、菌菇牛肉羹,还有两碗一看就很软糯的米饭,顾鉴光是看着,唾液就已经忍不住开始了分泌,他咕咚用力咽了咽,——上次见到这样的饭菜,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其实只是小半年而已,”奚未央和顾鉴说:“为了确保公平性,寻墨打算让每个人抽签来决定自己撤离的是早是迟。当然,不幸抽中留到最后的人,会有额外的一些补偿。——你怎么想呢?”
顾鉴拿起筷子,他觉得自己其实没有什么想法,顾鉴说:“我都可以。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奚未央点点头,他说:“那大概再过半个月吧。再有半个月,孟澧泽大概就可以回来了,我把丹药的事尽快弄完,然后带着你去长盈住上几日。无方节就快到了,长盈城的无方节,恐怕要比那里的年节更热闹,很有意思的,最适合你这样年纪的小伙子。”
顾鉴:“……”
顾鉴警觉的道:“你突然这样说,就显得很奇怪。”
奚未央点头笑道:“不错,我正准备卖了你。看你长得还算不错,想来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吧?”
顾鉴听明白了:“看来,你这是打算把我整卖。”
奚未央给顾鉴舀了碗汤,故作诧异的问他:“难道你喜欢拆卖?”
顾鉴接过,说:“卖给你的话,怎样都行。”
奚未央却道:“你本来就是我的,我养你到这么大,要是你还要我花钱,我也太亏了。”
顾鉴好笑的道:“是是是。我是你的,你要对我做什么都随你。——我倒贴给你都求之不得。”
奚未央说:“就凭你?你有多少家底来贴给我?你知道光听长乐先生一首曲子,就要多少钱吗?”
奚未央以为,顾鉴会顺着他继续问价格,哪知顾鉴听进去的根本就不是这个。顾鉴很在意的问:“有很多人都听过吗?”
奚未央:“?”
奚未央奇怪的反问:“要是没有人听过,哪里来的名声?”
顾鉴不知为何,莫名更加在意了。他说:“可是那种地方,终归、终归……我只要一想到,那些人只要花钱就可以让你——”
“你给我住口!”
奚未央听不下去了。他对顾鉴道:“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又不是卖给他们了,我只是个乐师而已。……虽然那段时间,我的确也挺荒唐,但我借块地方作曲,那些人借我的曲子招揽更多生意,这都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条约。有人愿意一掷千金的请我,我也可以凭眼缘答应或者不答应,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顾鉴小声哔哔道:“可之前不是就有人,见过你一面之后,一直对你念念不忘,甚至还敢在玄冥山尾随调戏你……”
奚未央:“这样脑子不好使的人,几十年了也就这一个!何况那是因为人群冲倒了屏风,他们才看见我的!我再不守规矩,也没肆无忌惮到那种地步,若是我真能顶着真实身份恣意妄为,那我还用什么化名!”
奚未央是楼里恨不得能供着的乐师,不是卖给他们从小培养出来的倌人,这两者天差地别,可惜的确总有人会故意或无意的弄混。不过,弄混了也没有关系,那些想找他寻乐子的人,对于奚未央而言,同样是他的消遣,他有足够的能力和耐心,一点一点慢慢的玩坏他们。
顾鉴终于明白过来。他说;“所以,你其实并不见那些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