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就在这时,梁小舅已经到了营区门口。
“走吧。”
敛了敛心神,梁小舅走近陈舒年。
“今天晚上住哪儿,还是以前那小屋吗?”
“是。”
陈舒年咬了咬唇,低著头,跟在梁小舅身后。
“我把那里买下来了。”
梁小舅的脚步顿了下,等到陈舒年跟上来的时候,嘆了口气,拉起她的手。
梁小舅的手很粗糙,拿枪的地方有厚厚的一屋茧,却很温暖。
两人一边往那房子走著,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话,谁也没有提那天的事。
“怎么会想到把那房子买下来?”
“我怕以后我会经常想你,我一想你就忍不住想要来看看你。买下来倒是方便了。”低著头,陈舒年小声地说道。
梁小舅没有搭话,只是牵著陈舒年的手紧了紧,很是配合地將步子放慢了些,好让陈舒年能跟得上他。
这的確是年轻人会做的事情。在这段关係中,他一直是被动的,他觉得自己有些可耻,让陈舒年一个女孩子去承受这些。
他休完假返回部队的时候,梁辰曾经发信息给他,问他为什么会喜欢陈舒年。
为什么会喜欢呢?
他贪恋陈舒年身上那能给人带来笑容的正能量,这些年,他一直活得冷静而自製,唯一能打破他的冷静与自製的,向来只有梁辰一个。然而,即使是梁辰,那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疼她、宠她、爱护她、保护她,自以为是地为她撑起一片保护伞。
但那一个月的时间,陈舒年却好像带给了他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还记得陈舒年到部队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给一批新兵作讲话,首长讲话自然是没有人敢打断。他眼力极好,大老远就看到一个扎马尾的年轻姑娘探头探脑地往他这边看,跟做贼似的。
当时他心里只觉得好笑,心想著,这定然是哪个新兵娃家的媳妇,在这儿捨不得呢。
只是没有想到,他讲完话,往回走的时候,这姑娘居然跑到了他面前,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大概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军礼。
“报告首长,我叫陈舒年,是您外甥女梁辰的同学加发小兼闺密,找您有点事,不知首长可否方便。”
梁小舅还未有反应,身后就传来几声压抑的笑声,梁小舅偏头,往后扫了一眼,立马就鸦雀无声了。
再转过头,就看到眼前的这姑娘,双眼冒著星星似的看著他,他当时脑子里想到的一个词,就是热情。
那是年轻人才有的东西,诸如梁辰。
对了,她说她叫陈舒年,是梁辰的闺密来著。
梁小舅想了想,似乎的確是有这號人物。她小的时候,他似乎见过她几次,只是后来再没有了。
从那开始,后面的一切都好像乱了。
白天他回部队,到了晚上,他又出现在这小屋。
梁小舅曾试图不理会陈舒年,任由她胡闹。
但陈舒年说:“在这里住似乎也不错。”
陈舒年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像是做了效果般。
这么些天,他不给她打电话,不给她发信息,她还是从陈锦年那里得知他回部队了。
她知道,她没法跟梁辰比,她也不想比。可是那晚在她喝醉的时候,她心里却异常明白,只要他还肯要她,他不爱她没关係,不跟她结婚没关係。只要他还肯要她,这就够了。
陈舒年像溺了水的人抓住了根救命草般,不停地在梁小舅身上汲取著她赖以生存的氧气。
梁小舅也回吻著她,两人都暂时拋却了其他所有问题,这一刻,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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