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处那些正在抓挠撕扯、沾染了焚魂烈焰的无尽白骨巨爪,更是发出嗤嗤的消融声,如同遭遇了天敌克星,寸寸断裂,化作飞灰。
炽白星光与幽冥黑暗,如同两条代表了宇宙正邪本源的巨兽,在皇城上空千丈之处轰然对撞,爆发出足以湮灭一切的光与热。
“吼——!!!该死!!!”鬼门深处传来一声暴怒的、足以撕裂神魂的咆哮,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狂怒。
天地间的空气凝固了,仿佛一双看不见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世界的咽喉。
时间被琥珀包裹,万物失声,只剩下视野中央那团纯粹到刺眼的光爆和深不见底的幽冥漩涡,如同两头被激怒的洪荒巨兽,疯狂地撕咬、湮灭、蚕食著对方。
毁灭的洪流挣脱了束缚,肉眼可见的衝击波犹如凝实精钢的巨环,带著毁城灭地的威能,咆哮著向四面八方奔腾肆虐!
“轰——咔嚓!哗啦——!”
富丽堂皇的皇城在哀鸣,那流光溢彩的琉璃屋檐,如同被秋风卷下的残叶,瞬间化作遮天蔽日的晶莹暴雨,洋洋洒洒。
精雕细琢的雕樑画栋,在衝击波掠过时无声瓦解,炸裂为漫天飞舞的木屑尘埃,曾经的朱瓦金阶,顷刻沦为破败的末日废墟,只余下呛人的烟尘瀰漫。
而在这毁天灭地的震源核心——观星塔深处符籙密布的幽暗密室中,林凡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砸中。
剧痛尚未传导至大脑,他整个人已轻飘飘地飞出,如同断了线的纸鳶,狠狠拍在冰冷坚硬、刻满符咒的黑曜石墙壁上。
“咚!”沉闷的撞击声伴隨著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嚎,“哇!”滚烫的心血混杂著破碎的內腑碎片,如同决堤般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体內,那两股被他用《灵药诀》强行约束的狂暴力量——化龙丹药力如岩浆般灼热奔腾、带著撕裂一切的龙气,以及那阴寒蚀骨、不断吞噬生机的幽冥死气——此刻彻底暴走。
它们沿著林凡被巨力震得裂痕遍布的经脉,如同脱韁的凶兽般疯狂衝撞、撕扯。
每一次对冲都像无数把钝刀在他经脉中刮擦,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顛簸挣扎。
更致命的危机来自於胸前。那枚佩戴多年、此刻却滚烫如烧红烙铁的玉佩,死死嵌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一股源自玉佩深处、饱含著无尽怨毒和不甘的疯狂意志,如同数根淬了寒毒的钢针,狠狠扎入他因剧痛而脆弱不堪的识海:
“小虫子!你这爬虫般的存在!!撑不住了吧?!放本將出去!!把你的身体……献给本將————!!!”
鬼將残魂的尖啸刺耳欲破,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索命魔咒,让密室中本就粘稠凝固的空气仿佛沸腾的地狱油锅。
林凡的身体彻底沦为炼狱:赤金色的龙气蛮横如失控熔岩,在他寸寸龟裂的经脉中肆虐扩张;冰寒的死气则如跗骨之蛆,带著腐朽衰亡的气息,疯狂吞噬著他每一寸血肉的生机;丹田气海翻江倒海,驳杂的灵力在內外压力下化作囚笼困兽,左衝右突,五臟六腑移位,四肢百骸欲裂。
每一次心臟的搏动都感觉像是一次自爆,下一秒就可能將他从內部彻底撕碎。
最恐怖的攻击直指识海。鬼將残魂趁虚而入,无数血腥怨毒的记忆碎片化作粘稠漆黑的毁灭意志洪流,一遍又一遍,疯狂衝击著林凡那摇摇欲坠的意识壁垒:“螻蚁!这躯壳归吾了!待吾嚼碎你的残魂,吸乾满城生灵血气,便踏破幽冥,索回吾失去的一切!!”
无边的痛楚、混乱力量的撕扯、意识被侵蚀的冰冷绝望……如同冰冷沉重的淤泥,一层层叠加,要將林凡拖向永恆的黑暗深渊。
放弃吧……脑海里有个微弱而诱惑的声音低语,何必承受这凌迟般的苦痛?沉沦下去,或许还能有转世的机会……
这个念头刚浮现!
——不!修行,修的是念头通达!老子还没挖到那株万年灵药,还没把药园隔壁山头的炼丹房盘下来,还没……还没活够本呢。
林凡心中怒吼,猛地用尽力气按向滚烫的胸口。
指尖触到的剎那,没有预料中的极致高温灼烧感,在那玉佩的核心深处,竟奇蹟般地透出一缕微弱却直抵骨髓的冰凉。
那凉意,如同自开天闢地时便存在的纯粹寒气!它遇上了《灵药诀》中温和而坚韧的草木生机之力,二者本能地交织缠绕!
翠绿的生机与冰冷的寒流瞬间拧成一股无形却坚韧无比的意念荆棘,顺著与心口玉佩的微弱联繫,这股荆棘带著豁出一切的狠劲,猛然刺入鬼將残魂的意识核心,硬生生拽住了它即將完全爆发、彻底降临的进程!
“给——爷——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