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洛玄钧看著他小心翼翼、既期待又害怕失望的样子,温和地笑了:“您不必猜测了。”
“玄钧与父亲、老祖共同商议后,一致认为——纵观全族,唯有此灵种,方能酬谢您六十一年来,对洛氏鞠躬尽瘁、无可替代的功劳!”
“当……当真?!!”
这句话如同惊雷,狠狠劈入黄鳶逸的脑海!
他浑身猛地一颤,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洛玄钧,似乎想从他脸上確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巨大的惊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衝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压抑。
让他苍老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枯瘦的手紧紧抓住石桌边缘,指节发白。
“自然当真!”洛玄钧语气斩钉截铁。
隨后又將一只早已准备好的储物袋轻轻放在石桌上:“这储物袋中,是一些辅助炼化,温养经脉的丹药和一些灵玉。”
“黄鳶老祖,您该吃便吃,该用便用,切莫再如往日般节省。”
“家族希望您能以最快的速度化此灵种,为我洛氏再添一位种灵境的战力!”
说罢,洛玄钧站起身,对著仍处於巨大震惊中、呆坐原地的黄鳶逸,再次郑重地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而后,他不再多言,转身悄然离开了洞府。
黄鳶逸仿佛化作了一尊石雕,怔怔地看著石桌上那缕缓缓游动的土黄色灵种,以及旁边那只储物袋。
巨大的、从未奢望过的幸福如同温暖的潮水,將他彻底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两行浑浊的热泪终於从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
紧接著,压抑了数十年的辛酸、奉献以及最终得到认可的极致激动,化作难以抑制的哽咽,最终变成了嚎啕大哭。
那哭声苍老而沙哑,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在这简陋的山洞中久久迴荡。
已经走出洞府的洛玄钧,清晰地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哭声。
他脚步微微一顿,回头向洞內看了一眼,脸上並无太多表情。
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隨即转身,带著何玉蓝与袁青,悄然离开。
洞府之外,山风带著北地特有的凛冽气息拂过。
洛玄钧立於山崖边,俯瞰著下方逐渐被夜色笼罩的凤鸣山城郭。
目光却早已穿透重重山峦,投向了更遥远、更动盪的未来。
结合丰州拍卖大会后层出不穷的截杀事件。
以及郭家筑基老祖被阜州孔家紧急邀走等蛛丝马跡。
他已然断定,此次上宗无量宗的內部动盪,绝非仅限於高层权力更迭。
这场风暴,必將首先从无量宗庞大而压抑的底层附属势力中猛烈爆发。
即便无量宗上层最终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化宗为家”的蜕变。
这场积蓄了数百年的底层野心也已无法遏制。
那些盘踞各州、实力早已膨胀至瓶颈的家族,被无量宗的规则压製得太久太狠了。
他们渴望挣脱束缚,渴望获得与自身实力相匹配的地位与疆域,这种“进步”的渴望,足以燃尽一切理智。
就比如黎州岳家,明明出了一位筑基老祖,却仍被限制在半个黎州城,其心岂能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