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歌目光掠过庭院。
何氏、袁氏修士虽也有伤亡,但斗志昂扬。
反观阴氏,在长歌老祖现身的那一刻,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已然崩溃,只剩下茫然与恐惧。
即便如此,看著地上的血跡和倒伏的尸体,洛长歌眼中依旧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他仁信,却非迂腐!
单凭这公然抗命、聚眾反抗之举,阴氏……便已犯了族诛之罪!
“何玉蓝!”
“属下在!”何玉蓝立刻上前,躬身听令。
“將阴乌尚拿下。传老夫令:阴氏上下,即刻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再有冥顽不灵、负隅顽抗者——”
洛长歌的声音陡然转寒,如同九幽寒风:“杀无赦!”
“属下遵令!”
何玉蓝与何氏族修再无顾忌,大步上前。
阴乌尚此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全程低垂著头,身躯仍在微微颤抖,任由冰冷的灵材锁链缠绕全身,再无半分反抗之意。
洛长歌的目光重新落回跪伏於地、如同风中残烛的阴华炎身上。
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著一丝复杂:“阴华炎。”
“晚……晚辈在……”阴氏家主头埋得更低。
“看在你父当年为洛氏立下的些许功劳份上,”洛长歌的声音带著一种审判的意味:“老夫……给你阴氏一个机会。”
阴氏家主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难以置信的光。
“將你阴氏上下,这些年所犯之罪行——无论大小,无论是否触犯洛氏族规,无论……是否得逞,尽数书写明白,一字不漏,呈交上来。”
洛长歌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若有半分隱瞒,或试图諉过他人……老夫今日之言,便当从未说过。”
阴华炎浑身剧震,最后一丝侥倖也彻底粉碎。
他重重地將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谢……谢老祖……宽容……”
…………
翌日清晨,洛玄钧在巡查司精锐的严密护卫下,回到了位於凤鸣山主峰的洛氏家宅。
家主书房內,洛明信仔细阅读著儿子昨夜所书的赌坊见闻与剖析,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紫檀桌面,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良久,他才缓缓抬眸,看向侍立一旁的少年:“钧儿,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
“全城禁赌!”洛玄钧声音虽带著少年的清越,语气却斩钉截铁。
“父亲,洛氏族规仅约束本家及麾下依附修士禁赌,对城中百姓却无明令。如今凤鸣城內,大小赌坊林立,不下十数座,其害……已深!”
“钧儿此言,是否过於危言耸听了?”洛明信將文书轻轻置於案上,身体微微后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