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张嶷予以想通,赵统也面带鼓励性的点头回应着:「杨千万之所以如此痛快的应允本将前去袭击白石,大夏,也并非是看中了此二处的羌氐小部落。」
「最关键的还是我承诺他可以借机打击一路上不服的羌人部落。」
。
「白马与烧当一向是世仇,他的野心亦是吞并烧当羌,似他这等精于算计的,可以拉拢我军为援,却是不愿意直接与曹氏对垒。」
「将军所言甚是啊!」
听闻了赵统的一席讲述,张嶷频频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呀。
一旁的霍弋一时仿佛是楞在了原处,头脑里仿佛是在沉思着什么,片刻后,他忽然面色严肃,拱手道:
「将军或许考虑的还不止于此吧?」
「哦?绍先可说说看?」
赵统眼见其面容上好似充斥着诸多的话语,他脸上所浮着的喜色愈浓,令其继续说,
绍先,是霍弋的表字。
在古代,一般而言,男子都得二十加冠礼以示成年后,才顺势由亲族中的长辈或是请求德高望重之人取表。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若是需要提前让子辈担起管理家族中事务之职时,一般十六七岁就能取表。
故而,在霍峻病逝前,他就已为其子弋取表为「绍先。」
霍弋听罢,面上大喜过望,遂有些面露激动的说道,「将军此举,弋以为,总共有两层用意。」
「主要因素就是方才所说,是借羌族之力北上吸引曹军主力注意,为我军突袭夺取南部重地临洮争取良机。」
「其次,或许就是将军的另一番谋划了,想要趁机挑起凉州更大的乱局。」
此言出落,赵统忽然之间细细的紧紧盯凝着霍弋的目光,内心深处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但心下却渐渐的流露出了一丝丝的欣赏之意。
「不愧是将门之后,怪说不得原史上能在季汉后期担起守卫南中的重任,这领悟军机的天赋的确非同一般!」
赵统盯凝于他,暗自沉吟着。
诚如其所言,挑起凉州的乱局,确是赵统安排羌族北上的更深层次用意。
他是没想到,霍弋仅仅凭借自己所提供的蛛丝马迹线索就窥破了出来。
话落,霍弋就发现自家将军紧紧凝视着自己,他反倒是隐隐心生不安,不自觉的狐思着:「难道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半响后,赵统收回目光,由于心存考教,遂并未将计划如实托出,反是继续说道:
「绍先,你详细道来自身的想法。」
「遵命!」
眼瞧着自家将军眉宇间似乎是对自己的肯定,有些心慌的霍弋方才一扫不安,连忙变幻神色,自信满满道:
「以弋之见,此番我军可演一场戏给被俘虏的敌军探子看,可视线放出些许风声就称白马羌与参狼羌欲北上袭击白石,大夏的消息。」
「然后假做看守不利,令敌军探子逃离大营。」
「到时候,敌探势必会尾随羌兵而动,探听虚实后,再行回报狄道方面。」
「待曹军主将费曜知晓此情况以后,面对着白马羌所走的羌人领地,他定然会差人放出风声与烧当羌知晓。」
「烧当羌王若是知晓白马羌兵欲走毗邻自家族群的羌人部落,又如何能坐视不理呢?」
「到那时,烧当羌一旦被卷入战火,凉州诸郡的局势势必会大乱。」
「而局势越乱,其实越有利于我军,所谓乱中取栗。」
「大王传递给我们的王命本就是出兵袭扰边地,以对曹贼僭越称王的抗议,而凉州越乱,那在天下各州的反响就会越为严重!」
「如此,我军的目标也可顺利完成。」
一番话落,
此时间,不仅仅是赵统已是满面浮现赞叹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