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很平静,甚至在这份平静中还能窥见到残酷。
“他就是MS芯片研究的04号实验体。”
嗡的一下,程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实验体?”他怔怔地问,“他哪里有问题?芯片不是用于调节内分泌的吗?”
他还记得那份档案里的内容。
程清冷笑一声,带着惊悚的效果:“当然是幌子。”
他神情恍惚地看着程清的嘴一张一合。
“MS芯片研究的是一种能储存记忆的人造仿生芯片,内分泌调节只是辅助功能。”
她顿了下,接着说:“植入式的。”
刹那间,他想起祝初右耳廓后的那条伤疤。
“是…植入大脑的吗?”
“对。”一个字,让他的所有侥幸全部化为乌有,连灰都不剩。
“可这是违法的。”他看向程清,很不解还带着无处发泄的哀痛。
在这个国家、这个时代,是禁止进行大脑功能的植入式研究的。
“对,违法的,你猜猜是谁违的法?”她嗤笑一声,直接给出答案:“是咱们的爸,程永杰。”
她说出这个名字时,语气中满是嘲讽和不屑甚至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恨意。
“跟爸有什么关系?”程泽忍着有加重趋势的疼痛问。
程清不再看他,而是前方虚空中的某一个点,声音又冰又冷。
“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是在北半球的夏末,连绵不断的雨水让周遭的一切包括程清自己都裹上一层厚厚的潮湿。在这样的潮闷中她接到了程永杰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她已经忘了,只记得自己买了最近的回国航班,连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飞机落地,心却还像在天际漫无目的地航行。
她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提线木偶坐上专车,任由它将自己载向墓园。
首都的夏季一向少雨多晴,那天似乎也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
可为什么妈妈在这样好的日子里变成了坟墓,面容也变成了墓碑?
归程中那颗因自我保护而发空发虚的心脏变得异常沉重,大滴大滴的泪水划过她的脸,滴在发烫的地面。
她没有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今天是宋章玉下葬的第三天。
甚至没有过多的时间留给可怜的她,因为不久后,便是哥哥宋澈被绑架的消息。
前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里,她见到了两个至亲的墓碑。
每天过得恍惚又空虚,她想人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要向前的,人是需要留出时间和空间给自己的坏情绪才对。
直到那个年轻还有些文雅的男人找到了她。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她的妈妈和哥哥不做多管闲事的人,可当她冷静下来时,她才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
他们从来不是多管闲事,也从来不会袖手旁观。
刚满25岁的宋澈达到了外公的遗嘱条件,获得了云上俱乐部的所有权还有其他的一些财产。
因为是外公的私产并且外公还托律师转述过相关注意事项,宋澈除了母亲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