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说失去知觉,偏偏又能感受到赵玉婧掌心的柔软微凉。
赵玉婧将他手掌抚平,连蜷曲的指节都被她掰直。
沈行的手掌很宽大,指根还有薄薄的茧子,非是养尊处优的手,但一瞧便知很有力气。
她纤细莹白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摩挲,甚至还好奇地去挑逗他的薄茧,痒得人心发麻。
沈行几乎想不管不顾地抽回手。“殿下……”
赵玉婧玩了会儿沈行的手,才将一小瓷瓶放在他手中,再合拢指节。
“沈郎君不必紧张。”瞧沈行怔愣的模样,赵玉婧轻笑,解释道,“这是从御医那要来的治疗外伤的药粉,我今夜寻你来,便是为了将它拿给你。”
手中的药瓶变得烫手,烫得沈行指尖再度蜷缩。
那些伤不久便会愈合,根本无需药粉。
沈行想拒绝,但直觉无论他说什么,赵玉婧都能拿话来堵他,干脆作罢。
“沈郎君脸这样红,是以为我想做什么?”
沈行别过脸,干硬道:“还请公主殿下勿要捉弄沈某。”
换来赵玉婧的愉快笑声。
今夜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何况此处潮湿,赵玉婧并不想久待。
两人一同回去不合适,赵玉婧打算自己先离开,而就在她走出几步之远后,沈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赵玉婧回过身,沈行清凌凌的眼凝视她,语调沉静。
“殿下究竟想做什么?不妨告诉微臣实情。若微臣帮得上,定竭力相助。”
沈行并不相信方才赵玉婧那番话。
更确切来说,赵玉婧并未将实情全部告知。
赵玉婧突然有些恼恨沈行的敏锐,分明只需将她方才的话当真、接受今后发生的事即可。
于他有利无害。
偏偏他这样执着。
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那要我如何做,沈郎君才会相信呢?何况你要帮扶太子,本宫对你关照些理所应当。”
说完这句,未免沈行再追问使得她露出破绽,赵玉婧立刻带着侍女匆匆离开。
沈行留在原地,直至赵玉婧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比起她最开始的说辞,赵玉婧说的最后一句,似乎更为可信。
*
此次春猎持续将近一整月,待到四月下旬众人才离开常春苑。
那夜虽未见到流萤,不过临近离开最后几夜,赵玉婧在营地都能见到零星几只莹虫。
她命侍卫捉来,放到光下一看,顿时失去兴趣。
流萤远远瞧着欣赏便可,谁知拿到眼前竟是一只可怕的虫子,她看了一眼便嫌弃地让人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