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洲望着李大人,心中满是感激:“全靠大人相助,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周全此事。”
“你这小子,若不是有万全的把握如何回来寻我商量这事。这功劳我就不沾了。”李大人摆了摆手,语气亲和,“快去忙吧,周管家那边,我这就去吩咐。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谢临洲笑着说:“到底是借了大人的面子,这功劳让给大人。”
他无父无母,这种事情交给李祭酒去办是最好的。
他拱手行礼,转身离开书房。
夕阳已沉,天边泛起淡淡的霞光。
谢临洲下值之后回到家中,将自己关在书房,对着博古架踱步沉思。
书架上摆满了经史子集,可此刻他无心研读,脑海里全是阿朝在王家的艰难处境。
身为夫子,他知晓礼教规矩,也明白贸然行事对阿朝名声的损害。但阿朝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让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他想到自己与阿朝已然私定终身,可还祭酒哪里还没定好良辰吉日,未曾上门提亲,心中满是愧疚与急切。
窗外,月光如水,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谢临洲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前段时间因为系统任务筹备了学馆,专为贫寒子弟启蒙,馆中除了授课的先生,还需有人照料孩子们的饮食起居,缝补破旧的衣衫、准备温热的茶水、打理学馆的杂务。
阿朝虽不识字,却手巧能干,性子又温和耐心,再合适不过。
更重要的是,以‘帮工学馆’为由,既合情合理,又能避开‘私相授受’的闲话,还能让他在外人面前有个体面的由头。
当夜,他让青砚去了周司丞家中,请求对方明日上第一节课。而后,让谢管事备上薄礼。
次日一早,谢临洲换上一身干净的长衫,带着小瞳,提着礼品,往外城王家的方向去。
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外城的巷子,不说脏乱差,但这般乱糟糟的,他还是头一回见。若不是还有个落脚的地,他怕是要跑。
见此,他想,阿朝就在这等地方生活,心中越发心疼。
今日王家人都下地干活,唯有王老爷子,王郑氏、王绣绣与阿朝四人在家。先前收了谢临洲的银子,三房母女也不好使唤阿朝干重活,就喊人干些轻便的活计。
一路上遇到不少出外干活的人,见到谢临洲都打了招呼,后者浅笑回应。
“谢夫子是为了上回阿朝救你的事儿专门来感谢的吧?”有人问。
也大差不差,谢临洲言:“嗯,今日休息的差不多便来了。”
那人也没问,什么时候娶阿朝的事情。像下水救人这等有肌肤之亲的恩情,在他们看来是要娶,或是嫁的,但有些还未娶妻或是哥儿的汉子念及此,会先筹划正妻正君的位置,再娶人。
他不问,谢临洲也不必回答,事以密成。
到了王家家门口,木门虚虚掩着。
小瞳提着礼品上前敲门,“请问这儿是王家吗?我家公子有事前来拜访。”
出来迎接人的是王绣绣,今日她本要去国子监私会张公子,特意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裳,衬得整个人楚楚动人。
见到小瞳与谢临洲,她愣愣,直接招呼人进来,又喊:“爷爷,爷爷,谢夫子来了。”
她是见过谢临洲的。
喊完王老爷子,她还在心里嘟囔,上回不是已经送银子过来了,这会来作甚?她是没想过对方会娶阿朝回家。
王老爷子早已听闻谢临洲的名声,出了堂屋见到人,立即请人进堂屋来。
入座后,他有些拘谨的问:““谢夫子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
谢临洲起身拱手,语气诚恳:“王老爷,今日前来,一是为前些日子阿朝救命之恩,再次道谢;二是有一事相求,想请阿朝帮个忙。”
他顿了顿,将早已备好的说辞缓缓道来:“晚辈前段时日在城郊办了个学馆,收的都是些家境贫寒、无力读书的孩子。
馆中孩子们年纪小,衣衫常被磨破,日常饮食也需人照料,可我一个汉子,粗手粗脚,实在不擅长这些加着还要兼顾国子监的课业,实在是分身乏术。那日落水时,见阿朝做事利落,性子又温和,想来定能把孩子们照料得妥帖。”
说着,他又补充道:“晚辈不敢委屈阿朝,每月会付他工钱,足够他添置衣物,学馆离外城不远,每日傍晚我会亲自送他回来,绝不让他受半点苦。而且孩子们都懂事,阿朝去了,是积德行善的事,外人只会夸赞他心善,绝不会有闲话。”
王绣绣与王郑氏坐在一边,听到这话,前者帕子都要捏烂,这么好的事情怎么没让她遇上。
王老爷子还未开口,王郑氏已经插嘴,“怕是夫子对阿朝不太了解,这小哥儿啊好吃懒做的很。要不这个差事就让我女儿绣绣去吧,绣绣心灵手巧……”
她对自己女儿好一顿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