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摇摇头,握紧了肖深蔚的手:“哥哥救了我的命,哥哥是好人。我爸爸说了,人要知恩图报。”肖深蔚扯了扯嘴角,想笑一笑。但是失败了。他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站起身,朝门外走了两步。“哒、哒、”脚步声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口上,人群瞬间寂静无声。“你你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肖深蔚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围拢的人群一步步向后退去,脸上满是惊慌和恐惧。“废物。”肖深蔚淡淡道。为首的汉子涨红了脸,却又强行嚷嚷道:“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咬人!?”“我……不吃……垃圾。”“你说谁垃圾呢?!……呃!”话没说完,汉子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一阵窒息感便从脖颈上传来。肖深蔚的冰凉的手指掐着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眼里的翠色翻涌着。围观的人“哄”地一声四下里散去,嘴里不住地喊着:“丧尸杀人啦!!丧尸杀人啦!!!!”“呃——呃——”被掐住的汉子眼球涨着,握着肖深蔚的冰凉的手腕挣扎。“你还……有什么……遗言?”肖深蔚的手松了松,留出一点点缝隙来。汉子翻着白眼大口喘气,扒拉着肖深蔚的手指:“凉!!!凉!!!凉——”肖深蔚:……………………算了,是个憨批。人间疾苦濮城的雨连下了两天,容允的情况不见好转,甚至一天比一天糟糕。极度缺乏的医疗器械和药品让受伤的人们几乎陷入了绝境。然而更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被丧化兽抓伤咬伤又没能及时注射血清的人们,开始陆续出现了丧尸病毒侵染的症状。他们的皮肤上慢慢出现大片的溃烂青斑,开始神志不清地四处游荡。肖深蔚从紧闭的窗户朝外看了看,知道这座城市开始陷落了。不出三天,这里就会变成一座遍地丧尸的死城。他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了。身上仅剩的一支血清被用在了容允身上,只是伤口的发炎让容允开始发烧。持续的低热让容允整个人都失了精气神儿一般,苍白着嘴唇,昏昏沉沉的。只是他一直握着肖深蔚的手没有松开。仿佛他一松手肖深蔚就会消失不见似的。肖深蔚抢了一辆越野车,从濮城出发一路向西。离这里最近的大型聚居地,就是大兴。小孩想跟着他们走,被肖深蔚以路上过于危险为由拒绝了。跟着城里的幸存者大部队,他会更安全。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什么时候回突然进入丧化状态。豆大的雨点打在车窗上砰砰作响,受伤让容允的信息素味道肆无忌惮地在车里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肖深蔚握着方向盘,竭力让自己集中精神不要去注意空气里的异动。但是这很难。他给自己扎了一针七号因子,却发现起到的作用不大。他还是很饿。饿到脑袋都开始空白,只想将牙齿刺进身边这个散发着迷人味道的alpha身体里。车子慢慢停了下来。肖深蔚松了方向盘慢慢凑了过去。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回响着。……吃掉他,吃掉他…………好香…………好饿……冰凉的牙齿在容允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脖颈上摩挲着。容允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朦胧中肖深蔚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肖深蔚……”“醒醒……肖深蔚……”“!!!”肖深蔚眨眨眼,急喘着清醒过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他就……肖深蔚咬紧了牙齿,继续开车:“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抵达大兴。”不知道是对容允说,还是在跟自己说。荒原里的积雪并没有化去,入目皆是刺眼的白。空气里的味道像是毒药一般,一点点侵蚀着肖深蔚的心智。他不断地咬着自己的手臂,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高烧让容允几乎一直在昏睡状态。无数次肖深蔚被信息素冲昏了头脑即将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前,他总能逼迫自己从混沌中醒来。然后雨停了,车子也耗尽了燃料抛锚了。肖深蔚带好指南针和水壶,以及一些零碎的干粮,背起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容允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朝着大兴的方向而去。从白天走到黑夜,又从夜色里走到黎明。他恨不得能生出一双翅膀一路飞到大兴。容允身上的绷带要经常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