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则高高昂着头,得意地睥睨左右。
他指着那神态沮丧的白皮鬼子,大声地宣布:“我们抓到一个奸细!”
人群中登时一片叫好,甚至有胆大的,狠狠地朝那白皮鬼子吐了口水。
陈亭皱着眉,干脆教手下自行卸货,管仓库的照例拿着一根削尖了的竹棍,在每个粮包上戳个洞眼儿,检查里面的货色。
从那洞眼儿流到地上的米粒也不去管,等到这些人都走光了,库房门关上以后,他自然会找个没人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洒出来的粮食收集起来,装成一个小口袋,拿回家里去。
陈亭跟在那三人后面,果然瞧见邓开和张桂押着那佛郎机人在十字路口折进了校场巷,围观的人群也呼啦啦地跟了进去。
但他没看见的是,就在不远处的街角,陈纪和温供奉正远远地注视着这一切。
等到人群全都挤进了校场巷中,陈纪皱着眉问道:“这能行吗?”
虽然温供奉足足向他解释了三遍,但陈纪对这个复杂的计划依然没能完全理解。
只知道这是一个连环计,有可能让梁叛主动提出质押桃渚所的屯田,来换取大量的银两。
温供奉道:“如果他对立功半点儿兴趣也没有,那便行不通。”
陈纪有些恼怒起来:“既然行不通……”
不过他很快闭嘴了,即便再笨的人,也能听出温供奉的言外之意:哪怕他有一点儿要立功的心思,那就能行得通。
陈纪很快又得意地笑了,转眼顺着校场巷,朝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
梁叛感觉这两天腰不大爽利,他赤膊在床沿上,揉了揉后腰,略微有点酸涩。
转头看看半躺在**的丫头,只穿了件白绸子的短亵衣,胸前露着一道浅浅的小沟,一边媚眼如丝地喘息,一面有气无力地替自己打扇。
梁叛摇摇头,啐道:“早也要晚也要,人不大胃口不小!”
丫头嘿嘿一笑,挪动着软绵绵的身子,爬到他身边,将脑袋靠在他的腿上,促狭地道:“你不行了?”
“放屁,你才不行!”梁叛揪住她的耳朵,将她的脑袋扯到一边,丫头“噫”地叫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又躺回去。
梁叛站起身披了衣裳,嘟囔着道:“看来要节制一点了。”
转到小厅中,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已是阳光大好,只是燥热了些,池塘边的唧唧蝉鸣也没一刻停歇的。
梁叛已经好几天没出门办公了,正想着再找点甚么乐子,却瞧见不远处的柳树荫下站着一个人,是小赖子。
小赖子显得很紧张,站在树荫底下一动不动,瞧见梁叛出来,猛地来了精神,快步走出来,手忙脚乱地行了一礼,大声道:“大人,我们抓到一个奸细!”
梁叛一愣,问道:“甚么奸细?”
小赖子道:“是个白皮鬼子。”
梁叛道:“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