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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之情（第2页）

幸运的是，内斯塔经过短暂处理后，顽强地站了起来，重新投入比赛。他奔跑的步伐似乎因为这次碰撞而有些蹒跚，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锐利。

下半场，比赛陷入胶着。拉齐奥率先取得进球，米兰陷入被动。压力如山般压在每一位红黑将士身上。莱奥看到因扎吉在前场一次次无功而返，看到舍甫琴科被重点盯防，也看到内斯塔在一次关键的门前救险后，对着后防线大声呼喊，组织布防——他的声音透过嘈杂的现场，清晰地传到替补席。

他的伤，好像有点影响动作了。

最终，凭借一次团队配合，米兰由替补上场的塞尔吉尼奥扳平了比分。当终场哨声吹响，定格在1-1时，内斯塔没有像其他队友那样去庆祝或致谢球迷，他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双手叉腰，微微仰头望着罗马夜空的某个方向，长长地、沉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个背影，写满了释然、挣扎、以及无法完全割舍的复杂情感。

马尔蒂尼走了过去，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仿佛在告诉他：无论你此刻面对的是什么，你都不是一个人。

返回米兰的大巴上，气氛不算热烈，但很平静。拿到一场平局，并且是在内斯塔情绪如此复杂的比赛中，这个结果可以被接受。

内斯塔依旧沉默，靠在窗边。他需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马尔蒂尼和科斯塔库塔坐在前排低声交谈，而莱奥，则沉浸在自己构建的另一个米兰王朝之中。

刚才比赛的每一个画面都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内斯塔面对旧主时紧绷的下颌线，马尔蒂尼一次次无声的靠近与支持，倒地时队长第一时间冲上的身影，以及最后那个充满故事感的、孤独与守护并存的背影……

虽然有点缺德，但是……

素材！这都是绝佳的素材！比健身房那次更加丰富、更加厚重、充满了戏剧张力！

小桑不如意时该死的有魅力。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笔记本，借着车内昏暗的阅读灯光，笔尖疯狂地在纸面上勾画。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记录，情感的洪流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这一次，他写下的是《红黑罗曼史（其二）：忠诚的代价与救赎》。

他笔下的内斯塔，是背负着自责的卖身英雄，在风雨飘摇之夜回到了熟悉的城池下，却必须代表米兰以敌人的身份拔剑。而他笔下的马尔蒂尼，依旧是米兰的王，是是给予英雄新生与信仰的新王，在他每一次犹豫、每一次痛苦时，都以绝对的信任和力量站在他身后，成为他新的铠甲与利剑。

“……他站在曾经誓死效忠的城门前，耳畔是旧日臣民的唾骂与哭泣。

手中的剑沉重如山，因那上面沾染了故土的气息。

然而，当他回首，望见那双沉静如亚得里亚海的眼眸，所有的迷茫便在瞬间消散。保罗·马尔蒂尼无需言语，他的存在本身，便是对‘忠诚’二字最崇高的重新定义——忠诚于脚下的土地，忠诚于身边的战友，忠诚于心中不灭的红黑之火……”

写到这里，莱奥共情了内斯塔，想起在很小很小的时候遇见的金发饲养员。他完全沉浸在自己构建的故事里，以至于大巴到站时，他被吓了一跳，慌忙合上本子，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四周。

内斯塔依旧睡着，马尔蒂尼正温和地叫醒他。

莱奥抱着他的背包，里面装着那个沸腾着情感与故事的本子，心满意足地跟着队伍下车。

他看着前方内斯塔和马尔蒂尼并肩走入米兰内洛的背影，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也许，最好的故事，就藏在这些真实流淌的情感与汗水之中。而他，莱昂纳多·加托，一个拙劣的记录者，也许他写的东西有点奇怪，但是他爱他们的心是真诚的。

至于那篇刚刚完成的、混合着痛苦与救赎的《红黑》……他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藏好才行。毕竟，这种级别的“巨著”，一旦被发现，可能就不只是被吊起来抽一顿那么简单了。

猫猫缩了缩脖子，但蓝绿色的眼睛里，兴奋的光芒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回到住所，莱奥和内斯塔在沉默之中度过了夜晚，莱奥问了几个防守思路的问题，二人复盘了一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莱奥翻开日记，打着小手电，继续用分析的方式记录下来几天的比赛心得，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腕，躺在床上，沉入梦乡。

小猫的梦里，有小桑，有足球，有米兰的大家，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