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提起裙子跟上他的脚步,“等等,我也去。”
黎臻点了点头,二人急步朝人群聚集处走去。
刚靠近人群,笙歌就瞧到了她刚才寻找良久的那抹熟悉身形。
她心里一喜,刚想上前却被黎臻拉住了,他朝她摇了摇头,“別过去,情况不对劲。”
她缓了动作,再次看向容瑾方向时,也察觉到异样。
大厅里的宾客现在都是站著的,而容瑾此时却是坐著的,不仅如此,他的面前还横了一条长桌子,上面堆著各式各样的筹码,长桌的中间搁著一副崭新的纸牌。他手指轻轻扣著桌面,薄凉的嘴唇缓缓掀动,声音极具有压迫感,“就按我刚才说的,李少觉得如何?”
这句“李少”让笙歌心猛得一咯噔,刚才一心只顾得容瑾,此刻才发现长桌的对面还坐著一个人,正是刚才在宴会厅外对她无理的李鐸。
笙歌有些讶异,这是怎么回事?
容瑾薄凉的唇微抿著,目不斜视,似乎並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不,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而是他对这满室的宾客都视若无睹,犹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睥睨著眾生,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慄。
无论是刚才开口说话,还是现在的沉默,他的嘴角都掛著一丝淡淡的笑意,笙歌却能敏锐地察觉到他在发怒,而且怒火还不小。
他的左脸上还有些微红的印跡,刚才她是愤怒至极才打出那巴掌,完全就没有想过留力,此刻他的脸上应该还疼著吧。
想至此,笙歌顿时只觉得呼吸难受,疼得心臟都要缩起来。
手指陷入掌心,此刻的她,无比后悔刚才的鲁莽!
这时,身边细碎的交谈声传入笙歌的耳膜。
“晚宴举行得好好的,怎么还上了牌桌了,这是怎么回事?”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
一女声接腔:“听说是容大少看上李鐸的女人,逼著他押赌呢!”
“李少名在外,一个女人而已,容少要的话,他恐怕都亲自洗乾净奉上去了,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另一道声音冷嗤著。
“问题就出在这里!容大少要是暗地里说了,李鐸肯定就这么做了,可是他偏不,刚才提出来的时候,周围一眾宾客都在呢!认识李鐸的人谁不知,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大庭广眾之下怎么容得这样被羞辱,於是不顾李总的反对,一气之下答应了容大少的邀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了。”
“原来如此,那怎么个赌法?”有人问。
“无限加价,没有输贏前不得退局!”
此话一落,眾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能来参加这个宴会的人大多家底殷厚,但这个无限加价却还是让他们变了脸色,因为这是一场足够让人倾家荡產的豪赌!
笙歌亦是变了脸色,容瑾行事縝密,做事向来都再三考虑后果,这样衝动她还是头一回见。
他如此兴师动眾,难道只是为了李鐸的女人?
这些话语笙歌既然听到了,那也就意味著他们也一字不漏地落入黎臻的耳中,他凝著牌桌的方向,不悦地拧紧了眉心,“他又在发什么疯?”
话落,宾客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打量著,早前三人起爭执的时候看见的人不少,再加上笙歌给刘总做急救之时,容瑾对她的吩咐几乎言听计从,这时候大家的目光不免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气氛默了半晌,就听见有人再次发问,“你说容少看上了李鐸的女人,是现在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吗?长相虽好,但是也不及寧家大小姐,我刚才看到容瑾连寧家大小姐都拒绝了,怎么会看上她?”
话落,马上有个女人冷嗤了句:“男人的想法就是肤浅!容大少是什么人?他要是想要女人,还不得有多少名媛望族眼巴巴地贴上,你以为容大少看上李鐸的女人是因为她的姿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