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怕,只管上!”尚乾在众人身后煽动着,“陆应麒,你若是不服,大可以离开宗门,从这里滚出去!”
陆应麒冷冷望着尚乾,正待言语,白长老却先一步叫道:“应麒!”
陆应麒转过头,看向白长老,白长老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陆应麒心中一动,某种预感袭来,心脏沉沉地坠下去。
“应麒,让他们去,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白长老说道。
陆应麒仍然挡在小枝前面,周身升起的灵压让众修士无法靠近。
“应麒,你还不相信师父的话吗?”白长老叹道。
时间仿佛有一瞬间停滞,陆应麒定定望着白长老。
忽然间,灵压一松,拥到前排的修士得了空,冲到陆应麒身边,他们惊讶了片刻,才想起来去捉小枝。
陆应麒一挥手:“别动他。”
小枝身上罩上一层银光,伸出手想抓他的人被银光反震,纷纷后退。
“小枝,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人能拦你。”陆应麒仍然望着周围那些迫近的修士。
小枝慢慢从陆应麒身后走出来,眼中仍然带着恐惧,却也多了些决心。
“麒哥……我相信你,相信白长老,我就跟他们去……也没关系。”小枝说着,向陆应麒和白长老分别行礼,垂下头,走向尚乾。
他身上有陆应麒放下的护体咒,没有人能碰他分毫,尚乾瞥了他一眼,道:“陆应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要查他,你放一层法术在这里,我们还怎么查?”
白长老清了清嗓子:“应麒啊,尚乾毕竟是裁诫官,又拿着宗主令,谅他也不敢做出有违公理道义的事,你若是不放心,只在小侍童身上留一丝神识就是了。”
陆应麒望向小枝,小枝向他微微点头。
小枝身上的银光逐渐消失,只剩下一缕,藏进他耳廓后面。
尚乾见状,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对嘛。我们走!”
尚乾带着人扬长而去,院子里很快空了下来。
小枝不在,没有人再去开门关门,大敞的院门在风中摇晃。
容谢转身出去,站在台阶上看了一会儿,见到几名修士围着小枝,但并没有捆住他或是采取任何强制手段,这才稍稍松口气,关上门回到院子里来。
沈冰澌收回胜邪剑,背靠门边,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望着天。
陆应麒面无表情,仔细看去,目光却多了几分空洞,白长老站在他身边,向他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什么。
容谢走近去,听到白长老在安抚陆应麒:
“不知者无罪,就算他们查出小枝是炉鼎,也没有什么,你的灵力从来不是通过那种歪门邪道走捷径的方法得来,为师可以给你作证!再者说,如果曾经用炉鼎修炼就不能在道宫立足,那我们这一辈的师叔伯全都要被清理门户,就连他尚乾的师父元清真人也不能幸免……”
容谢心想,怪不得白长老松口让尚乾把小枝带走呢,道宫这潭水从来就不是清的。
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他们玄天宗无情道宫也乱成一锅粥,没有个省心的时候,这样看来,灵镜宗的无情道虽然走失了一个大长老,至少还上下团结,从没说闹个派系斗争闹个你死我活,或是趁着沈冰澌道心破碎要他命。
容谢还想再听几句,那边沈冰澌咳嗽起来,眼神示意他快过来。
容谢一过去,就被沈冰澌拉进了屋。
“怎么样,问出什么结果了吗?他们玄天宗真有办法对抗道心破碎?”沈冰澌急问道。
“有是有……”容谢顿了顿,“不过不能告诉你。”
“真有?”沈冰澌瞪大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师父都没有……你确定他们的方法能用?”
“白长老说有过成功的先例,他应该不至于骗我一个小辈吧?”容谢道。
“那可说不定,那老家伙滑得很,为了拴住我们,指不定编出什么瞎话来,你看他刚才出卖陆应麒那个侍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只要为了他的宝贝徒弟陆应麒,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容谢有些意外:“你不会是在为小枝打抱不平吧?”
沈冰澌一向看不上小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小枝也害怕他,俩人可以说完全不是一路人,现在沈冰澌竟然开始站在小枝一边说话了。
“我只是看不上他们抛弃同伴的作派。”沈冰澌抱臂,“他们爱怎么闹都和我没关系,现在你也问到了对抗道心破碎的方法,我们就走吧。”
容谢失笑,也是,沈冰澌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当然看不上白长老出卖小枝度过难关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