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些距离,顾寅言认出来了,原来门口这个鬼哭狼嚎的家伙是那天在夜店和梁亦芝凑在一块的人。
见顾寅言又出来了,工作人员倒吸一口凉气。
承晖集团投资了这家音乐厅,集团的小顾总算是他们半个领导。在领导面前闹出事,岂不是把自己的饭碗往地上砸。
工作人员想尽快息事宁人,也是为了在顾寅言面前表现一番,他拿起对讲机道:“喂——保安吗?这里有人闹事……”
没成想,一旁的顾寅言走了出来,伸手打断,示意他停下,转而问gary:“你的花要给谁?”
gary警惕地盯着他。
“给谁。”顾寅言面无表情重复一遍,“我帮你带进去。”
一旁的工作人员听了微讶。
顾总向来不多管闲事,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
gary一听他是要帮自己的忙,连连道谢,奉上自己的花束:“麻烦您了!帮我带给乐团的大提琴手,叫梁亦芝。”
顾寅言接了花,回身就走,gary不放心似的,上手拽住他,再次叮嘱:“一定要送到她手里哦!就说是gary送的,代我跟她说一声,今天的演出很精彩!下次我再约她一起吃饭!”
顾寅言皱皱眉。
梁亦芝找的人真是各有各的奇怪。
“行。”他面上稍显不耐,不动声色地避开了gary的手,捧着花就此离开。
gary还站在门口目送顾寅言。工作人员在一旁已经容忍了他半天,这会儿顾总走了,他们也不装了,转头就关上门,开始轰人。
梁亦芝人在休息室里,正听着吴悠讲,刚刚在台上,她不小心拉错了一个音。
吴悠惊魂未定:“我真是吓死了!你知道当时smith正好看着我们这个方向,我不小心开了个小差,手一抖就崩了个音出来,真是要给我人都吓没了。”
smith是乐团的总指挥,为人严格又古板。一双耳朵灵光的要死,不管是场上还是排练时,只要有人出了差错,他会立刻准确的送来自己的眼刀。
梁亦芝笑她胆小,吴悠的席位就在她后排,虽然她当时也听出来了那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可她还是安慰吴悠:“没事啦,大家不会在意的。”
话说到一半,休息室的门口出现了一道引人瞩目的身影,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分外惹眼。
梁亦芝闻声看过去,竟然是顾寅言。
重点是,带着花的顾寅言。
要知道顾寅言看了这么多次演出,从没给她送过花。
那一瞬,梁亦芝心里有阵细微的波澜荡过。
顾寅言在人群中搜寻一圈,找到梁亦芝,朝她走过来。
他弄得这么招摇,梁亦芝难得的承受不住周围的目光,她站起身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老张来接吗?”
“来听音乐会。”顾寅言像是回答了一句废话,“你的老张也在外面等着。”
……什么她的老张?
明明是他自己把人借给她用的。
梁亦芝有点无语,又瞧见他手上那束粉红色的玫瑰,没有回怼。
那一捧洛神玫瑰开得正盛,个头不小,中心浓重的粉色一圈圈晕开,由粉及白,波浪形的花瓣向外蓬勃绽开。
她意外他怎么会挑一束这样柔情又热烈的花,一点也不符合他们俩的关系。
甚至……怪肉麻的。
梁亦芝的脸颊似乎也被这花瓣的颜色染上了,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的演出很精彩。’”
梁亦芝茫然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在她胡思乱想之时,顾寅言把花塞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