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后面的中岛台边,看着面前井然有序的画面,心里生出些不一样的滋味。
她很喜欢这种家人朋友团聚在一起的氛围。
大概是有些时间没动刀了,顾寅言在切排骨的时候,不小心把拇指上划了一道。
他并未出声,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抹去了拇指上的血珠。
还是梁亦芝看到了。
她放下手里的菜,来到他手边说:“给我看看。”
她拉过顾寅言的手。他的手骨节分明,甲床形状也生得好,修剪的干净得体。
手指尖侧边的地方,被划开了口子,皮肉微微翻起来,又渗出了几滴血珠。
梁亦芝嘲讽他:“还要表现,你交给张妈弄多好。”
“不要紧。”
顾寅言想抽回手,可梁亦芝不放,说:“你别弄了,我去给你拿个创可贴。”
她说完就从厨房里出来,脚步加快,准备上楼回房间拿东西。
这时门铃响了。
玄关大门处离厨房很近,梁亦芝索性顺手开了门,见到门外的人,喊了声“回来了爸?”,连面都没露全,就又赶去了楼上。
梁爸爸见到女儿,还没嘘寒问暖两句就跑走了,心里腹诽着,都长这么大了,跳脱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
梁爸爸进了屋,顾寅言也来到客厅,喊了声:“梁老师。”
梁亦芝的家庭是典型的音乐世家。父亲梁佑德是圈内小有名望的钢琴家,母亲肖钰是音乐附中的老教师。
顾寅言高中时,就曾是梁佑德的学生,跟着他学习钢琴。
梁爸爸看到两人,笑得和蔼:“寅言啊,跟亦芝一块回来的?”
“对。”
梁亦芝取了创可贴,又从楼上小跑下来,说:“刚回到家,就把顾大少爷给伤到了。”
梁爸爸问:“怎么回事?”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顾寅言抬起手,梁亦芝把创可贴撕开,将中间部分对准创面,小心翼翼地贴上去。
顾寅言这才看到,创可贴不是普通肉色的那种,上面有许多花里胡哨的图案。
顾寅言:“……我感觉好像不用贴。”
“搞定。”梁亦芝置若罔闻,把创可贴贴好,用大拇指在上面轻抚了两下,把遗留的垃圾扔进纸篓。
梁爸爸坐在一旁的沙发里,看着面前并肩坐着的二人,相处如此和谐,露出欣慰之色:
“你们俩现在长大了,倒是比以前懂事、和睦多了。”
梁亦芝不太喜欢听父亲叨叨以前的事,说起来没完没了的。
梁亦芝:“爸,都是大人了,就别提小屁孩时候的事情了。”
“自己做的,还不让说。”梁爸爸啧啧两声,“你都忘了你以前怎么整顾寅言的?弄得人家没一节课能好好上,练习的时间都被你浪费了。”
梁亦芝无赖地撇撇嘴。
高一时,顾寅言的父亲拖了关系,结识了同住在一片区的钢琴家梁佑德,想让自己的儿子去他那学习钢琴。
毕竟作为显赫家世的继承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必备的修养。
这对梁佑德来说并不是一件麻烦事,他当即答允。此后,顾寅言便常来梁亦芝家练琴,每周一三五,晚上八点过来学习两小时,周末抽一天,来梁家自主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