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把手机屏盖在胸口上,问:“你怎么在这?”
顾寅言:“来接你下班。”
“……你没说要来接我。”
“行,下次跟你报备。”
顾寅言说着,扫了一眼取餐台前的一排饮品,精准地从里面选中了梁亦芝的那杯拿起来。
梁亦芝接过,疑惑地看了一眼杯身上的标签单,上面没写她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这杯是我的?你监视我?”
顾寅言觉得好笑,她以为他是什么跟踪狂。
“没那个必要。你要不在这么冷的天点一杯冰饮,我应该也看不出来。”
梁亦芝朝台上看过去,面前一排都是纸杯装着的热饮,只有她这杯是盛满了冰块的透明杯。
她平时喝冰水更多一些,除了生理期的头几天之外,哪怕是冬天,她也更偏爱喝冰的,反正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空调房。
冬天让人的感知更加敏锐。
冰水也是一样。
梁亦芝跟着顾寅言上了车。车里的暖气打在了适宜的温度,不温不燥,在热气围裹在她周身的同时,也将敏锐的感知一并吞没了。
坐在副驾的一瞬间,梁亦芝有些怀念这种感觉。
好像他们之间从没发生过什么。
好像一切都和最开始一样。
汽车发动。
梁亦芝点的是一杯果茶。她喝了几口,努力装作泰然自若,咬着吸管问:“今天没有演出,你为什么会来接我?还是碰巧经过?”
“都不是。”顾寅言握着方向盘,“是特意来接你。”
梁亦芝问:“你……要干嘛?”
顾寅言侧过头,也不知是在看右边的后视镜,还是想要观察她的表情。
梁亦芝直视前方平坦的大路,那道目光就仿若车前掠过的黄色光影,稍纵即逝。
“你最好适应一下。”他淡淡启唇,给她打预防针。
“之后我会经常来接送你,未来一段日子,我都会这样频繁地出现在你面前。”
梁亦芝牙关一松,微微弯折的吸管口“嘣”地一声弹出来。
他这个“频繁出现”,跟以往那些平平淡淡的见面显然不同。那等同于是一种充满了存在感的宣告。
“……你不用做这些。”梁亦芝说。
她现在完全猜不透顾寅言的想法。她原本已经尽力说服自己,顾寅言那晚的行动,只是一时冲动,因她的气话而上头,失控才吻了她。
她不否认,她还想和他做朋友,她在等他经历过那晚之后,说不定会想通。然而顾寅言压根没打算揭过这页。
顾寅言有多固执,她自然也是很了解的。
……
他果真如他所说的,连续几天都来接送她上下班。梁亦芝再不情愿,人站在她面前,她根本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她偶尔会问他:“你作为公司老总,这样天天翘班真的好吗?”
顾寅言说:“这么大一个公司,还需要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那这公司也该解散了。”
早晨顾寅言来接她,会给她带上一杯冰拿铁,按着她的习惯加了一倍的浓缩,外加一份三明治。
下班的时候,车里放着柔和舒适的音乐,不是令她耳神经疲惫的古典乐,而是轻柔活泼的R&B。有时她太累了,枕着那个习惯的护颈枕,眼皮盛不住困意了就渐渐睡去。
顾寅言就把车停在她家楼下,一直等到她睡醒。
——梁亦芝没想到,他要做的还不止这些。
周四晚上的演出结束,梁亦芝回到休息室整理东西,有人给她递上来了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