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鱼儿静静地沉在鱼缸底部的细沙上,看起来躺了有一会儿了。
鸡心吊价格昂贵,脾气又娇纵,情绪起伏比较大,惯难养活。
看皮肤不是白点,应该没有寄生虫。只是这条鸡心吊似乎太瘦了,把自己饿死的也说不准。
顾寅言盯着那条鱼。
心头刚压下去的那股烦躁,瞬间又浮了上来。
他瞳孔靠上,看东西时偶尔会露出眼睛下方极少部分的眼白,让他的眼神更具压迫和轻蔑的意味。
可偏偏这一部分,又被他温润细窄的双眼皮和柔密的眼睫很好地中和掉了,以至于常常给人一些,他为人温良谦和的假象。
顾寅言在地下室待了十多分钟。
阿姨正在打扫客厅,见顾寅言回了家,担心是临时有什么急事,问:“顾总,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没事江姨。你忙你的。”顾寅言插着兜,径自上了楼。
他转身之时,敏锐的江姨看到了他嘴角殷红,有些受伤的模样,她赶紧追上前,在楼梯底下问:“顾总,你受伤了?需要我拿点药来吗?”
顾寅言这才想起,自己的嘴角裂开了点,他应道:“帮我把药箱拿上来吧。”
“好。”
顾寅言上了二楼。回到卧室,进了衣帽间,他脱下外衣,扔进了一旁的脏衣篓,准备一会儿让江姨把这套衣服丢了。
重新换好一身舒适的着装,正巧这时江姨敲响了房门,把药箱送了上来。
顾寅言开门接过:“谢谢。”
一开门,脸上的伤势惊到了江姨。她可从来没见过顾寅言这副样子,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
江姨暗暗猜想是谁这么大胆,竟然给把顾总给打了?一思索,估计是几个公子哥之间斗着玩呢,也不知是为了女人还是为了权欲。
顾寅言拎着药箱,看江姨脸上神色变幻,八成是短剧看多了,自己在那脑补呢。他扶着门框,出声打断她。
“江姨,帮我准备下午餐吧,今天不出去了。”
江姨恍然回神,连连应道:“好、好,我这就去。”
顾寅言阖上门。
来到穿衣镜前,他拿出药箱里的碘伏棉签和消炎药膏,微扬起下巴,对着镜子,动作极轻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顾寅言眉头拧着,拿手指轻轻地在唇角抹上药膏,不时感到微微的刺痛。
其实不过是一点软组织挫伤,比起谢昀的鼻梁骨,根本不算什么大碍。
如果不是他先冒犯,他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死手。
顾寅言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脸,慢条斯理地上着药,一边回想。
谢昀说什么来着?
问梁亦芝让她碰过没有,还问他们上了几次床了。
谢昀在他面前大肆炫耀梁亦芝的隐私,作为朋友,他听不下去;作为男人,他打心底里鄙夷唾弃。
顾寅言在心里暗嘲,他也是昏了头,才会为梁亦芝担下这个奸夫的罪名。
就梁亦芝这个德行,还说什么要打破边界、认识新人,还要“玩花的”?放在她身上,简直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