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雾自认为今天等得够久了,本来早上就该换药,结果她等到中午没等到人,一等等到傍晚,居然还等不到人。
一直缠着带血的绷带也挺烦的。
“小姐,”鱼管正陪着小鱼在客厅玩,早在乔雾出现时便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需要我给您换药吗?”
“不用。”乔雾拒绝得很快。
饭后,看着管叔和佣人们将最后的工作完成,随后一个个离开,乔雾坐在沙发上,把脚边撒娇打滚的白团子抱上了自己的腿。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来到晚上十一点。
乔雾睡了一下午,不算困,但她不想等了,抬起手,拽住右手掌心里的蝴蝶结一拉,带血的绷带很快就被扯了下来。
卷了卷,卷成团,随后一头砸进垃圾桶里。
摊开掌心,掌骨边缘牙印明显,但上面的伤口,早就结痂了又裂开,裂开了又结痂,只剩结成薄块的血迹还部分残留在上面。看着可怖,实际已经好得差不多。
洗洗就干净了。
乔雾朝楼上走去。
谁知踏上楼梯,才路过楼梯正中朝外的窗户,院门的门铃声就突然响了起来,乔雾的脚步顿住两秒,透过窗户朝大门外看,只看见月光拉长的一道消瘦阴影。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垂下眼帘,目光从掌缘牙印上掠过,乔雾如没听见一般,径直上楼进了房间。
门铃声持续得短。
乔雾还没合上房门,铃声就识趣地断了,屋内陷入了原本的寂静——院外那人只摁响了一次门铃。
也挺识时务的。乔雾想。
合上房门,环境陷入一片黑暗。
半小时后。
二楼某扇房门突然被打开,乔雾沉着脸从房间里出来,步子很快,声控灯一盏盏亮起,从二楼走廊一路延伸到一楼大门。
站在大门口的观测屏幕前,乔雾点开院门外的实时监控,三两下调整好角度,画面的中心很快显露出一个头顶。
路星辰乌黑的发顶。
他是坐在地上的,双膝弯折并拢,两手环抱将自己折叠起来,膝盖当作依靠,臂弯化作枕头,脖颈雪白,脊背单薄,都带着弯曲的弧度。
尽管外面有暖黄路灯,监控也足够清晰,但路星辰背对着监控,乔雾很难判断出他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估摸着是后者,她不由瞥了眼观测屏右上角的实时温度。
十五摄氏度。
他就穿了一套薄薄的衬衣和黑裤,以一个不那么舒服和放松的姿势蜷缩在院门外。
不冷么?
就不会多按几次门铃?
闭了闭眼,乔雾沉默着拉开大门往外走,穿过前院的石板路,又一把拉开了院门。
她就站在原地,垂下眼,冷漠凝视着眼前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