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休息了一会,谢临洲想着,醒酒汤也应该消化了一点,搀扶起阿朝:“走,我们去沐浴,洗干净了好睡觉。”
阿朝半眯着眼睛看他,眼里藏着一丝清明,瓮声瓮气道:“好呀,沐浴,那,那夫子要一块吗?”
闻言,谢临洲微微睁大了双眼,“这就不了,你醉了,我伺候你沐浴便是。”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他可不敢保证。
热水冒着氤氲的热气,驱散了夜里的凉意,谢临洲帮他褪去外衣,小心翼翼把人放进浴桶里,又拿起浴球,沾了些切成块温和的香胰子,轻轻给小哥儿擦拭身体。
“醒酒汤有用,望你待会醒过来,莫要害羞才是。”他一边给人擦身子,一边直言直语。
按照小哥儿喝的酒以及酒量,醒酒汤半个时辰左右就该起效,小哥儿也该清醒过来了。此时此刻,距离喝醒酒汤也快要半个时辰。
阿朝靠在浴桶边缘,舒服得张开双臂搭在一同上,迷蒙着双眼看人,“才不会呢。”
反正到时候他不认就是了,好不容易能借着发酒疯逗逗夫子,他哪能那般轻易就把人放过。
听到此话,谢临洲只当他是在胡言乱语,给人擦背,“不会才好,明日我还要去国子监看这个月学生们考的如何,恐怕晌午不能回来陪你用膳,你自个儿也要好好的。”
阿朝听进了脑子里,双手捧出一汪水直接往身后泼,“夫子也要和我一块沐浴嘛?”他手里比划,“浴桶这么大,容我一个再容你一个绰绰有余。”
此后无论他说什么甜言蜜语,谢临洲都没跟人一块沐浴,毕竟到时候遭罪的还是自己。
见夫子没有任何举动,阿朝也不玩了,任人‘宰割’。
沐浴过后,谢临洲用干净的浴巾把小哥儿得严严实实,抱回卧房,又拿出干净的里衣给他穿上。
刚整理好衣物,阿朝忽然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泛起水光:“夫子,嘴里,嘴里有酒味,我要刷牙。”
谢临洲想起睡前刷牙之事,意外都醉成这样了还要刷牙,连忙去倒了杯温水,又拿了自己常用的牙粉,沾在牙刷上,递到阿朝嘴边:“来,张嘴,我帮你刷牙。”
阿朝乖乖张开嘴,任由谢临洲拿着牙刷,轻轻擦拭着牙齿,偶尔因为牙膏的薄荷味皱皱眉,却还是配合地漱了口。
一切收拾妥当,谢临洲把阿朝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帮他掖了掖被角。
阿朝拉着他的手,声音软软的:“夫子也早点睡,别太累了。”
“好,”谢临洲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你先睡,我去沐浴,马上就回来陪你。”
阿朝点点头,握着他的手渐渐松开,眼睛也慢慢闭上,呼吸变得均匀起来。
谢临洲坐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庞,眼底满是温柔,直到确认他睡熟了,才轻轻起身,转身去了浴室。
浴室里的热水还带着余温,谢临洲快速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里衣,回到卧房时,见阿朝正无意识地往他常睡的那边挪了挪,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轻手轻脚地躺到床上,小心地把人往自己身边揽了揽,阿朝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往他怀里又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沉睡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翌日,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的锦被上时,阿朝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头还有些轻微的昏沉,是宿醉后的余韵,他翻了个身,伸手往身侧摸去,却只触到一片微凉的被褥。
谢临洲已经起了。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仔细回忆一番,脸颊映起一片红,好半晌才消下去。
此时听到里面传来声响,年哥儿敲敲门,“少君是醒了吗?年哥儿进来伺候你洗漱吧?”
阿朝揉着脸蛋,“不用了,把温水端进来我自己洗漱便是,让庖屋把早膳端到房里来,我在房里吃。”
昨晚的事,他有记忆,但此刻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害羞。
过了一会,房门被轻轻推开,小童端着温水进来,年哥儿则是端着小米粥、小笼包等膳食放在外屋,用膳之物准备妥当,他才进来,笑着开口:“少君觉得怎么样?头还疼不疼?少爷让厨娘熬了小米粥,你洗漱完就能直接吃。”
语气稍顿,他又道:“少君,少爷说了晌午要留在国子监,不回来用膳。”
阿朝明了,起身穿衣洗漱,随后慢慢用膳。用过膳食,他回书房预习内容,为下午听课做准备。
预习内容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半个时辰便已完成。
离晌午还有近一个时辰,他闲来无事,便披了件薄披风,在院子里闲逛。
秋风卷着几片金黄的桂树叶落在青砖上,踩上去沙沙作响,天确实转凉了,风里都带着几分寒意,再过一段时日,怕是就要下雪入冬。
刚走到中院,便见小谢管事正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对着几个仆从叮嘱:“瓦匠师傅修完西跨院的屋顶,就赶紧把东厢房的窗纸都换成厚棉纸,再检查一遍所有屋子的炭盆,有破损的赶紧报上来,让铁匠师傅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