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她清喝一声,不等老兵喘息均匀,便再次揉身而上。
周围围观的学员们早已看呆了。
他们中不乏將门虎子,自詡身手不凡,可见到这位小殿下竟能与经验丰富的老兵打得有来有回,甚至隱隱佔据主动(凭藉更充沛的体力和不按常理出牌的锐气),心中那点因她身份和性別而產生的轻视,瞬间烟消云散。
和军队不同,这里的学员往往都是上流社会的一员,综合道德品质自然比较高。
那么就意味著,作为强者他们会庇护弱者,作为弱者他们会敬畏强者。
当然,不是没有道德水平堪忧的。
但是眾所周知,军方的系统训练是不会给人当畜牲的时间的。
“我的娘誒……这真是公主?”
“这力气……怕是比我还大!”
“你看她的招式,又快又狠……像不像是卫诚那小子的绝招?”
“估计还在咸阳的时候没少给殿下餵招,那小子!”
“……”
窃窃私语声中,嬴昭华一个灵巧的闪身避开老兵的擒拿,顺势一个扫堂腿,虽未將老兵绊倒,却也逼得他踉蹌一步,露出了破绽。
抓住机会,欺身近前,手刀精准地停在老兵的喉结前寸许之地。
动作戛然而止。
校场上一片寂静。
老兵怔了一下,隨即坦然收势,抱拳道:“殿下身手了得,末將输了。”
他输得心服口服。
这不仅仅是力气和技巧,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战斗直觉和不肯服输的意志。
嬴昭华也收回手,平復了一下呼吸,同样抱拳还礼:“承让。是前辈未尽全力。”
她这话並非客气,她能感觉到对方有所保留,至少未下死手。
但这已足够让她检验自己的实力,也足够让她在军科院立下最初的威信。
她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那些神色各异的年轻面孔,声音清晰地说道:“在这里,没有公主,只有学员嬴昭华。日后,还请诸位同窗,多多指教。”
眾人第一时间齐齐回礼:“我等万幸,得此殊荣。”
她並未刻意去“收买”人心,但她的优秀、努力和那份不因身份而自傲的平和態度,本身就像一块磁石,自然而然地吸引著志同道合者。
一些出身寒门、全凭本事考入军科院的学员,尤其觉得这位小殿下“接地气”,愿意与她探討交流。
当然,並非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军科院內部,亦有少数家世显赫、观念守旧的学员,对女子涉足军事乃至可能问鼎大宝心存牴触。
但他们也深知陛下意志已决,且嬴昭华本人確实能力出眾,明面上不敢造次,只能在私下里抱怨几句“牝鸡司晨”,或是在训练中暗自较劲,试图压过她一头。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和日渐积累的威望面前,这点小动作显得苍白无力。
朝堂之上,暗流並未平息,反而因此变得更加微妙。
秦怀帝將女儿送入军科院的举动,像是一道清晰的分水岭。
以部分宗室和老派文官为首的保守势力,虽不敢再明著上书要求立嗣,但心中的不满和忧虑並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