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放!”
持续不断的排枪压制得清军几乎抬不起头。
当距离拉近到五十步时,燧发枪的威力完全显现。训练有素的北殿水师步勇进行着整齐的轮射,弹幕如同死神的镰刀,将土墙后的清军成片扫倒。
“逃命啊!”
“短毛杀上来了!”
冲锋的北殿水师步勇还没有冲到清军阵前,残留在阵地上的清军精锐便崩溃了。
幸存的清军发一声喊,丢弃了的鸟铳刀枪,转身就向城内逃窜。
军官的呵斥、督战队的威逼全都无济于事,整个防线如同雪崩般瓦解。
短短一刻钟时间,樊城临江的防线就全面失守。
与此同时,负责从陆路上进行佯攻,以分散樊城清军守军兵力,减轻主攻方向上压力的三团一营的陆师。
由于守城的清军实在费拉不堪,一触即溃,原本只是负责佯攻牵制樊城守军的三团一营将士竟然直接将樊城东北的迎旭门给拿了下来,攻入了樊城。
随着樊城临江阵地和东北角迎旭门的相继陷落,樊城大局已定。
北殿大军如潮水般涌入樊城。
喊杀声、枪炮声、哭嚎声在樊城的街巷间回荡,这座汉水重镇的陷落已进入倒计时。
湖北提督鲍起豹在亲兵的死命护卫下,且战且退,最终退守到了城隍庙,妄图凭恃城隍庙及其周边的几处建筑负隅顽抗。
此刻,鲍起豹身边仅剩下不足三百亲兵,且不少人带伤,士气低落。
“快!用桌椅堵住大门!”
“弓手上墙!火铳队占据窗口!”
鲍起豹声嘶力竭地指挥着,汗水混合着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血水从他肥胖的脸上不断滑落。
他选择这里作为最后的据点,与其说是看中这里的建筑坚固,不如说是内心深处还存着一丝荒诞的幻想:或许,或许城隍爷真的会显灵?
“砰!砰!砰!”
庙门外突然响起密集的铳声,北殿大军已经对樊城内这最后一支有组织、成建制的清军完成了合围。
六团团长陈淼和三团团长谢斌亲自来到前线指挥。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投降,可饶不死!”谢斌洪亮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回答他的是一阵零乱的鸟铳射击声,铅弹打在青石台阶上,溅起点点火星。
“冥顽不灵!”陈淼冷哼一声,“把劈山炮推上来!”
不多时,十几门轻便的连属劈山炮很快被拉了过来。炮手熟练地装填弹药,对着墙门就是一阵狂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实心铁弹重重轰击在木门土墙上。木屑纷飞中,厚重的大门应声碎裂,露门墙后惊惶失措的清军面孔。
“火铳手,齐射!”
早已列队完毕待命的火铳手立即开火,密集的弹雨透过破损的门墙倾泻而入。
庙内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声,试图堵门的清军成片倒下。
“第二排,放!”
一轮排枪方才结束,第二轮排枪便接踵而至。
城隍庙内的清军被打得连连后退。
“杀进去!”
在火力掩护下,北殿步兵发起了冲锋。他们端着刺刀,四人一组,互相掩护,快速通过破损的门墙,进入了城隍庙。
城隍庙及其附近几处民宅内负隅顽抗的清军,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陆续有清军扛不住压力走出屋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