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地上翻滚几圈停下的食盒,禾南舟楞在原地。
扁着嘴,更大声哭了出来。
“呜、哇哇哇哇——!”
彭氏闻声赶来,自禾穗手底下拉开儿子,慌着给他抹泪,紧紧抱住查看。
“怎的了这是?南舟不哭,不哭。”
“禾穗你做什么!!”
正歇摊回来的禾南歌伴着母亲进来,瞧见这一幕,咋呼叫道。
这几日碰了一鼻子灰,不顶着“禾记”的招子,她做那些吃食压根无人问津。
一回来就听母亲说禾穗生意如何如何好,本就抑了满肚子气。
此刻有空发作,直朝禾穗宣泄而去。
禾穗拍拍袖子,走去将被踹开的食盒捡起来,低头查看里头是否完好。
闻声望去,漆黑眸底满是不耐。
“你眼睛长了做什么用的?”
“你!你把南舟都吓成什么样了!”禾南歌气得还要上前理论,被彭氏拽住。
禾穗同她们并不亲近,如今相处下来,更知晓禾穗不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人,否则也不会收留她们。
“娘!”
禾穗懒得多说什么,也还好东西结实,未曾损坏,试过布罩后便同徐师傅的徒弟交付了最后的定金。
彭氏已然哄好了儿子,从他磕磕巴巴的话里知晓了缘由,禾南歌偃旗息鼓颇有些尴尬,眼看禾穗压根不再往这看一眼,转身向前头铺里去。彭青枝还是开口了,“多谢……”
“多谢你,穗娘。”
禾穗脚步顿了一瞬,风轻巧牵起裙角,迈进屋里。
门口树影下站着高大身影。任洵将这些看在眼中,注意到禾穗跨门进去时,多停驻了一会儿的右脚,眸光暗下几分……
寻常两餐,但每日开铺子忙,为储存体力禾穗还是见缝插针会自己塞点东西吃。
转瞬将方才的事抛诸脑后,禾穗摸出自留的饭团,一边儿揭开油纸往嘴里塞,一边儿去看鱼。
昨日给铺子里做卤鹌鹑备用,炸的过程中也炸了部分鱼。
今日将其余的也炸一遍再和昨日的一起简单复炸,就可以加酱料炖煮了。
本地吃鱼还是多为腌制后再吃,或者煮烂透了做鱼羹。想到卤鹌鹑的成功,禾穗揣打算做道酱酥鱼。
前世她在比赛上就是凭着这道菜,从海选中脱颖而出进入正式选拔的。从食材到味道,她都有把握。
揭开盖来,这盆是处理好的生鱼,已经挂好了一层薄粉。
扁而腹圆的鲤鱼一条条躺在里头,背鳍长,鳞和两侧鱼须皆去干净了。
也得亏如今皇帝不姓“李”,否则一个同音的"禁鲤"制度下来,她又要琢磨寻别的食材代替了。
其实除了占了个姓的优势,鲤鱼骨刺多,腥味重一般去不好腥的人家买的少,因此鲤鱼价格还算实惠。
此前寻鱼贩买鲤鱼,成筐买还能再便宜些,均下来新鲜鲤鱼一条约莫三文。
不过老话说得好一个驴一个栓法,就这样刺多且腥的鲤鱼,最适合做酱酥鱼。经过长时间炖煮,真真是骨头都酥烂,做味重些的酱香口味最合适不过。
如此想着,禾穗支好油锅,撸起袖子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