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今夜是要与烟凝供赏月色的,恰逢这些人相邀,她也像有了托词说今夜订了禾记的预定便不与他用饭了。
他在这如坐针毡,正派去打听的侍从回来,说那边起了个新鲜玩意“禾记文武榜”。
这李明泽处处不如周兄,还非要处处效仿,且当个乐子正好。
“某并非是笑李兄,只是刚听了则笑话,说一处食肆里开了文武榜,这第一的诗,文采远胜李兄。”
“还有这种事?”
“谁不知李兄文采斐然,还能比不过小食肆里的贩夫走卒?”
众人惊叹,好奇的很。李明泽亦知,他如今这第一,还是周慎之走了之后才苦苦得来的,经人吹捧忍不住飘飘然。
赵亦学同周慎之交好谁不知,如今说这话,是进茶楼来终于第一眼看他,然眼里全然是戏谑。
他心中憋着一股气,毅然起身。
“那便去探探那‘文榜’!”
……
禾记外,围拢着里三层外三层。
里头鱼香香飘,外面的人等得心焦。
这次赶在石柱前头尝了这酱酥鱼,郭小高心里很是得意,抹了舔舔嘴角那股鱼香似乎尤在嘴边。
郭六娘亦是。
她和女儿本不爱吃鱼,尤其是那刺多的,可这鱼倒好,酥脆得压根不用吐骨头。
一条鱼上桌母女俩都破天荒吃了个干净,回想那油光生亮的色泽,松软的鱼肉,从来叫人恨的刺在舌尖化成了泥,一磕就碎了。
外层的薄酥皮已经被酱汁浸透了,蓬软吸足汤,那股酱香里头混着茱萸的辛香,裹着柔软鱼肉,被鲜美稀释,再不经意间尝到鱼骨的酥脆。每一丝都恰到好处,轻而易举就让两人吃撑了。
一点不腻,那股暖烘烘的香味,仍荡在心头。
母女俩去结账,郭六娘因着庄子上跟着禾穗做卤鹌鹑的生意,赚了不少,来此花得也大方,又点了一条酱酥鱼外带。
拎着这食盒,郭六娘左右打量,别说禾娘子还挺会做生意的。
下午揭了新炊的菜品,这“酱酥鱼”招子挂在外头就引来不少人。可别说这鱼用了不少香料,还有茱萸,这香浓下饭,老人小孩也食得,店里饭也管够。二十文倒也不贵,这若是搁酒楼里颇费香料的鱼不得卖个二十五、三十文?
也难怪外头热闹依旧不减,只是越到晚上,店内越坐不下。
索性还有外带。
排不上的便,用这食盒一装,一路拎着罩了禾记字样布罩的食盒回去,还能不知不觉为铺子揽一波生意。
不过这带走食盒是要收押金的,外头的布罩不用还,待下次来归还食盒后,会退还相应费用,是个好办法。
郭六娘心甘情愿掏了钱。
“诚惠四十文,满三十文可抽选盲盒一个!”清甜嗓音又道。
“盲盒?”
柜台后齐翩翩笑着指向一侧码放整齐的缩小版食盒。
说是食盒就是外头贴着禾记纸样的藤编圆盒,约莫女子手竖起来那般高,盖子可揭开。
“只能隔着盒挑,看不见里头的东西盲选,所以叫盲盒哩。”
齐翩翩点好了钱,赶忙收起来。
她说好了今日要来帮忙,正好禾娘子收账忙不过来,验了她算学就将她安排来这了。也是担忧她个子小,在人群里头穿,若是还要端碗盘、滚烫的陶缽实在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