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开会之前,先通报个情况。”
易学习的声音沉稳厚重。
“祁同煒同志,昨天向我请了假。今天的常委会他缺席,要有事要去京城办。”
“请假?”
李达康终於抓住了机会,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一个镇委书记,刚上任没几天,屁股都没坐热,动不动就往京城跑?”
“知道的,他是咱们风县的一个镇委书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林城的市委书记、市长呢!”
李达康环视全场,目光如刀。
“同志们,这种作风,要是咱们不剎一剎,以后队伍还怎么带?风县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他原本以为,这番义正言辞的话,会引起常委们的共鸣。
毕竟大家都是平级,谁还没点脾气?
看到一个毛头小子这么狂,肯定会有人附和,大家一起嘲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然而。
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至极的耳光。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十多个常委,依旧低著头,喝茶的喝茶,看笔记本的看笔记本,没人敢附和,更没人敢笑。
开什么玩笑?
笑话那位爷?
你是嫌命长了,还是嫌乌纱帽戴得太稳了?
李达康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噁心。
县委副书记杨漫亦,看著场面实在太尷尬,为了维护班子的团结,只能硬著头皮訕笑一声,打圆场道:
“那个……或许……或许是祁书记家里有什么急事吧?”
“比如老人去京城看病之类的,年轻人嘛,孝顺也是应该的……”
“不是私事。”
易学习摆了摆手,打断了杨漫亦的圆场。
看了一眼身旁脸色铁青的李达康,拋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弹。
“祁同煒同志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他这次去京城,有两件公事。”
“第一,他是带著石头沟村的土壤样本,去农科院找专家送检,要为村里挑选最適配的果树苗。”
易学习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古怪,似乎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第二……”
“他要去《务实》杂誌社。”
“他说写了一篇关於基层法治的文章,准备在下一期的《务实》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