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市委大楼外,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王洪涛和吴银隆两人,如同刚刚从油锅里被人捞出来的两只落汤老鼠,浑身湿透,虚脱般地靠在早已等候多时的专车旁。
野风一吹,两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洪涛……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吧?”
吴银隆擦了一把额头上那层油腻腻的冷汗,声音还在发抖。
手里那根怎么也点不著的烟,最终被他烦躁地扔在了地上。
王洪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张平日里威严的脸庞此刻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虽然刚才在书记办公室里,被任梓城指著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要写那劳什子的深刻检討,甚至还得去给高育良当面道歉。
但这对於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讯。
检討?道歉?
那算个屁!
只要不用停职,不用撤职,那就是最大的胜利!
乌纱帽还在,其他的都是浮云!
而且,高育良明显给了任梓城面子,大事化小了。
“过去了,应该是过去了。”
王洪涛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后怕和忌惮。
“老吴,咱们这次算是看走了眼,踢到了铁板上。”
“那个叫祁同煒的小子,简直就是个活祖宗!就是个带刺的马蜂窝!谁碰谁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共识。
“回去以后,把这尊神给我供起来!”
王洪涛压低了声音,语气狠厉却又透著一股子无奈的畏惧。
“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要他不折腾,只要他不去高育良那里告状,哪怕咱们把他当亲爹一样养著都行!”
“只要熬过这一阵,等风头过了,咱们还是风县的天!”
两人打著如意算盘,以为只要搞定了高育良这头下山的猛虎,事情就算彻底翻篇了。
殊不知,祁家在汉东这盘大棋局上,从来就不止高育良这一颗棋子。
而且,相比於高育良的明火执仗,另一把藏在暗处的刀,才更加阴狠,更加致命!
……
林城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
常委副市长戚成栋,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把玩著一只精致的钢笔,目光幽深地看著窗外那片正在建设的城市。
作为从京城空降下来的干部,戚成栋身上带著一股子与生俱来的精英气和傲气。
他是省长朱忆征的老部下,是真正的“京派”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