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那一声摔门的巨响,仿佛是给风县县委大楼安了一颗定时炸弹,余音在狭小的会议室里久久迴荡,震得王洪涛和吴银隆的耳膜嗡嗡作响。
隨著高育良那裹挟著雷霆之怒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王洪涛瘫软在椅子上,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
他面色惨白,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冷汗顺著髮际线疯狂涌出,瞬间就打湿了那件做工考究的白衬衫。
完了。
这次真的玩脱了。
这不是简单的“给小鞋穿”,这是把天捅了个窟窿!
高育良临走前扣的那几顶大帽子——“不尊重组织任命”、“羞辱一等功臣”、“否定风县的政治底色”。
这三条罪状,哪一条拎出来不够他们喝一壶的?
尤其是最后那句“风县某一两个的天下吗”,简直就是要把他们往死里整!
一旦高育良真的上纲上线,拿著这个由头向市委,甚至向市委任书记匯报。
哪怕不撤职,一个“停职反省、接受调查”是跑不了的。
对於他们这种级別的干部来说,停职,就意味著政治生命的终结!
“洪……洪涛,咋办?”
县长吴银隆也没了刚才和稀泥的本事,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根烟,点了三次火才点著,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这高育良……他是疯了吗?为了一个学生,至於吗?!”
“至於吗?”
王洪涛惨笑一声,猛地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求生欲。
“现在说这些还有个屁用!”
“高育良这是要拿咱们祭旗!这是要杀鸡儆猴!”
话音一落,拉著吴银隆往自己办公室跑,他要向自己老领导匯报,让老领导帮忙想想对策。
正副班长一走,留下面面相覷的风县常委们。
……
林城,市委大院,副书记办公室。
师靖宇正在看文件,电话铃声响起。
他漫不经心地接起:“餵……洪涛啊,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王洪涛带著哭腔的声音:“老领导……出事了!出大事了!”
师靖宇眉头微皱,有些不悦:“慌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著。慢慢说。”
王洪涛哆哆嗦嗦地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匯报了一遍。
起初,当听到王洪涛说,把新来的沙河镇委书记祁同煒晾了一上午,甚至连门都没让进时,师靖宇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干得漂亮。
这些下面的人,虽然手段糙了点,但確实解气。
给高育良学生上上眼药,杀杀那个祁同煒的威风,也能间接灭灭高育良的囂张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