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亭兄。”
“我是说过撤出仰光。”
“可什么时候说过仰光不重要了?”
他看著杜明,郑重道。
“正因为它太过重要。”
“所以我们才不能在这里跟鬼子决战。”
说著,祁振邦提出了新的问题。
“光亭,我问你。”
“如果我们现在在仰光和饭田祥二进行决战。”
“我们的胜算有几成?”
没等杜明开口,一直默不作声的史德威插嘴道。
“祁,我们刚刚取得了一场史诗般的大捷。现在全军上下士气正旺!”
“现在决战,我们绝不会吃亏!”
“没错。”祁振邦冲他点点头。
“我们確实士气正旺,可鬼子呢?”
“他们那股子因为战败,而產生不顾一切的復仇欲望,会是比我们的士气更旺,更疯狂!”
“而且,远征军虽然消灭鬼子两个联队。可对於第十五军总兵力超过十万人的四个师团来说。根本就没有伤筋动骨!”
“这一仗真要是打起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五五开。”
他看著眾人依旧有些不服气的脸,说出最残酷也最真实战力。
“甚至,因为远征军在火力和兵员素质上的差距。我们可能稍稍处在下风。”
这番话如同一盆盆带著冰碴的冷水。
瞬间,將在场所有被一场大捷冲昏头脑的將领们,给彻底浇醒。
祁振邦看著他们,继续用冰冷、客观、不带感情的语气,说出自己真正的战略意图。
“我问大家。”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跟鬼子决战?”
“这次入缅作战,我们最终也是唯一战略意图是什么?”
“是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我们最后一条陆路上的国际生命线——滇缅公路!”
“而不是消灭鬼子的第十五军!”
“更不是替那些把我们当成炮灰的鹰国佬佬,去守他们的地盘!”
说著,他再次上前一步,那双如同死神般冰冷的眼睛,扫过在场每一个被他这番“大逆不道”言论,给彻底镇住的名將。
“我们一旦主动撤出仰光。最著急的就该是饭田祥二了!”
“他会迫切寻找远征军的主力,以求一战而定乾坤。这样,他才能放开手脚占领整个缅甸!”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主动权会重新回到我们的手里,而不是机械死守缅甸,和鬼子拼命决战。”
“到了那时候,我们想在哪里打就在哪里打!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我们要牵著鬼子的鼻子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们牵著鼻子走。”
“至於,我们撤走之后,仰光城里那些鹰国佬和本地人的生死……”
他冷笑一声。